分病患的情況竟然得到了遏制!
這個訊息被報道出來後,被軍隊隔離著的託拜耳市中那些居民像是得到了最後一點曙光,蜂擁而至城中那座被絕大部分居民遺忘已久的教堂,祈求生機。
已經進駐這座古城的醫療醫護人員們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將那部分已經瀕危的病患也放在急救車中送了過去,讓人們欣喜不已的是,那些黑袍神職者的祈禱的確是有效的。
瀕危患者們本來已經開始出現暗紅色的面板皰疹,口腔黏膜有嚴重出血現象,脾臟出現功能障礙……原先,類似的狀況出現後不久,患者就會在十至十五小時內死亡,但被送到了教堂的瀕危病患,竟然奇蹟似地撐過了十小時,又是十小時!
巴託奇亞共和國政府方面緊急聯絡使徒一行人,請求他們立刻前往託拜耳市。
飛艇降落在託拜耳市隔離區外,城市中間被拉起了鋼製的防暴柵欄,軍用卡車與裝甲車每隔兩百米就停著一輛,士兵們戴著面罩,護目鏡,呼吸過濾器,隔離服,端著槍有序地來回巡視。
被阻攔在隔離區內的人們經過了最初幾天的驚慌,以及衝擊隔離帶無果後,已經開始平靜地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大街上有不少暫時還沒出現這次烈性流感症狀的人,正戴著進駐隔離區的醫療人員配發的空氣過濾器,三三兩兩地行走著。原本應該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變得如此開闊而空曠,使得他們就像是散步在公園裡的林蔭道上。
“格格格格——”隔離區的鐵門緩緩開啟,幾輛全密封的黑色防彈轎車駛了進來。
人們吃驚地觀察著這幾輛在這個時候還要進入隔離區的車子,不少當初在病毒爆發時就來到託拜耳市進行採訪,卻因為病情的急速惡化而不得不羈留在此地的記者們立刻敏感地舉起了手中的相機。他們這幾天已經拍夠了那些軍人嚴肅而冷漠的臉,隔離區內民眾從絕望到等待的表情,急需一些更具有爆炸性的訊息。
什麼?患上流感?哦得了吧,既然都被關在了這裡,再去指望幸免於難那可就真是再蠢不過的事了。但如果淘到什麼勁爆的訊息,譬如巴託奇亞共和國政府採取了什麼暗中的手段的話——也許明年的新聞界大獎上就會有他的名字!
雖然很可能到時候只能由自己的家人去領獎——不過,誰管它呢?記者們聳聳肩,開始追逐那幾輛神秘的車子。
車子駛入了被作為緊急處理中心的大樓。這裡被託拜耳市原有的警察隊伍守衛著,記者們無法靠近。
他們迅速取出了衛星電話,開啟隨身電腦,開始處理這個最新訊息。
大樓內部,等待已久的人員立刻擁了上來,卻被首先下車的幾位黑袍主祭投以惡狠狠的眼神以及保持安靜的手勢。然後一個強壯的嬤嬤小心地抱著一團毯子走下了車,毯子裡隱約露出幾縷銀髮。
“使徒大人需要休息。”他們用口形說道。
安緹諾雅的疲倦與所謂的“神蹟”並沒有直接關係,儘管高強度地使用力量的確對她造成了一點損耗。
但也並非全無關係。
充分的睡眠對法師來說非常重要,接連三個城市都進行兩天一夜的祈禱,顯然已經超出巫妖的上限了。儘管身體可以繼續支援哪怕十天半月,但屬於法師的那部分習慣仍然強硬地命令她的精神在最短時間內陷入沉睡。
在為自己加上充分的防護法術後,就連上下飛艇,進出汽車,都沒能將她自深沉的睡眠中喚醒。
也許該將塞巴斯蒂安召喚過來了。感受到喧鬧的爭吵聲逐漸向自己靠近,法師沉入識海深處的意識分出微不足道的一絲思考著。
至少他總是能夠完美地按照她的心思將一切事情處理好,而不會讓她在亟需休息的狀態下被打擾。
當引發吵鬧的聲源到了門前,並在驚呼聲中闖進來時,安緹諾雅已經坐在窗邊的高背橡木扶手椅上,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潔白的袍子沒有一絲皺褶地垂在腳背上,看上去就像是她早就在等著這無禮又莽撞的拜訪者。
“讓我進去!我必須見到使徒大人!”
“大人!”阻攔不及而隨著訪客一起衝進房間的兩個神恩神甫與一個嬤嬤滿臉羞愧地叫了一聲。
公主轉過頭,目光落在這位計劃外的訪客身上。
圖坦卡蒙教主祭特有的黑色神官袍,漿洗得筆挺的雪白硬質領圈,扣到最高一格的扣子邊掛著一枚小巧的銀質十字架,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淡金色的頭髮因為剛才的衝撞而變得有些亂,英俊的面孔上斜斜向兩邊鬢角飛起的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