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接下來發生什麼都無所謂,只要那個人是他。
她心甘情願送出自己,何嗣弈察覺到了。
“你不怕?”
在吻的間隙,她聽見他緊捉住最後一絲快逃走的理性似地問她。方韻禾瞅著他,忍不住調皮地想,假如她說“會”,他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但是對他,她不想說謊。“不會……”
這是她的真實感受,沒逞強,因為她太信賴他,相信他即使真的化身成了惡魔,也不會捨得傷害她。
下一秒,他的唇再度壓上來,方韻禾體內屬於女人的天賦知道這一刻將會發生什麼奇蹟。她像一塊土壤,在男人給予的滋養下逐漸柔軟,綿密而潮溼,散發出芬芳。而男人在她身上播種,極有耐心地,藉由他的唇、他的指,一個一個栽下名為愛情的種。
他吻過之處,遍地開花,花兒滿盈,枝葉茂盛,那花朵的根,則是栽種在她心頭,把她整顆心密密包住,教她感覺溫暖。
方韻禾哭了。
因為她的本能告訴她,這是她應得的。好似一個人出生就該被這麼珍惜地對待,他對她的溫柔,天經地義,豐盈了她。過去從來沒人這般呵疼過她,所以她不懂,可在他的擁抱下,她嚐到了這輩子從不曾經歷過的歡愉,靈魂好似蒸發了,背脊麻痺,腰肢甘美地痠軟,連指尖都要為之震顫……他們披著人類的外衣,卻在這一刻化身為獸——一同追逐愛情的獸。
可終究她還是人,在完全沉淪之際,方韻禾似想到什麼般微弱開口。“等一下,你……”
這一次,男人沒有等她。
分明是個有耐性的人,卻在這瞬間橫衝直撞得令她一陣暈眩,體膚熱得像要融了,她仰起纖白的頸,差點因他的進入發出哭喊。他終於放輕了動作,吟歎著她的柔潤並等待她適應,方韻禾顫動著,好不容易才開口。“我只是要說……”
“嗯?”
她大口呼吸,白皙的臉紅了一大片。“我是第一次,所以你要慢一點……”
何嗣弈一愣,繼而忍俊不禁,笑了出來。“抱歉。”他在她沁出汗水的額際落下親吻。
他的笑震動了她,連帶引發她體內一陣顫麻,方韻禾忍不住低吟出聲,何嗣弈有些擔心。“很難受?”
他語調裡有著抱歉,方韻禾搖頭,可下一秒又點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
她眼裡噙著淚,卻不是因傷心難過,而是因為其他羞於啟齒的理由。
“不……不難受,只是……有一點痛。”其實不是有一點,而是很痛。
方韻禾奇怪自己向來最擅長的不就是耐痛?過去不論怎樣被打,她都可以咬牙忍著,不落一滴淚,為什麼現在只是這種程度的痛,她便哭了?
但下一秒,在何嗣弈撫慰一般落下的吻中,她明白了。
原來,當一個人太幸福太幸福,幸福得難以承受之際,也是會痛的。
“……還痛嗎?”
這一次,方韻禾笑著搖頭了。
“沒關係,因為,這是幸福的痛……”
幸福的痛,她還不大習慣,可她知道自己會愛上的,因為當疼痛褪去之後,遺留下來的,將會是滿滿、滿滿的幸福。
門內春光無限、一片旖旎,美得如夢似幻,門外,卻有兩個大男人睡不著,索性坐在客廳聚賭——喔不,交流。
雙胞胎中的弟弟何宇棋率先開口。“我們家明明還有多一間房不是嗎?大哥幹麼非要跟人家擠一間不可?”
兄弟中觀察力比較敏銳的何子譽推了推眼鏡,嘆息。“唉,你問這個就未免太不知趣了,你沒發現大哥今天使盡全力?”
“全力幹麼?”
果然是遲鈍大王。“誘惑人家啊!”
晚餐時候,大哥緊盯著人家小姐,除了幫忙挾菜,還添飯盛湯,每個動作都早在人家需要之前,不疾不徐,剛剛好。這一整個閃光無限的氣氛,也虧何宇棋只記得扒自己的飯,完全沒知覺。
別看他們大哥從小一副中規中矩、孔孟思想的模樣,實際上可是不折不扣的法家,一旦鎖定目標,便會在心中規劃一系列戰略,可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一點動靜都不透露,他們兩兄弟就是這樣,不知不覺習慣了大哥的付出和照顧,等到察覺不對勁的時候早已無法脫身,完全以大哥為尊,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結果大哥一個人搬出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他們卻得遵照母親遺言,繼承她留下來的貨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