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程宗揚身前的祁遠立足不穩,踉蹌幾步,“撲通”跌進河裡。元行健視若無睹地盯著程宗揚,森然道:“林教御讓你現在就去。”
“林教御?”
旁邊一個醉醺醺的聲音道:“是林之瀾那小子嗎?”
那些太乙真宗的弟子怒形於色、紛紛喝罵道:“林教御的名諱,可是你能叫的?”
武二郎打著呵欠起身,一邊睡眼惺忪地提起酒罈,有些不甘心地搖了搖,又看了看元行健的腦袋,然後手一翻,那口酒罈硬生生扣在元行健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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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二郎出手看似隨意,元行健卻根本來不及反應,“砰”的一聲,酒罈把他整個腦袋都扣在裡面,直至肩部。
程宗揚不忍地撇撇嘴,露出同情的眼神。那酒罈的壇口看上去比元行健的腦袋還小了一圈,真不知道武二郎是怎麼扣進去的。
周圍幾名太乙員宗門人喝罵著撲過來。武二郎一紮腰帶,掄開雙臂,搶人人群。他身高腿長,在船上這種狹小的環境中佔盡優勢,活脫脫就是一頭猛虎闖入羊群,三拳兩腳,便把這群人全部放倒。
元行健在酒罈裡發出變調的叫喊聲,雙臂揮舞著扳頭上的酒罈。武二郎醉眼朦朧地晃著身體過來,張開大手往壇底一拍,元行健身體頓時矮了半尺,叫聲也變成斷斷續續的喘息。
武二郎響亮地打了個酒嗝,敲著罈子道:“孫子,說什麼呢?”
罈子裡“唔唔”兩聲,連程宗揚都聽出來他是在求饒,武二郎卻勃然大怒,臉上的虎斑彷彿跳了起來,吼道:“骯髒潑才!敢罵二爺!”
怒吼聲中,武二郎抬起長腿,一腳踹在元行健兩腿中間。元行健頭上扣著酒罈,悶哼一聲,兩手搗住下腹,直挺挺跪在船上,渾身抽搐。
武二郎餘怒未消還要再打,元行健那些同門撲過來央求道:“二爺!二爺!小的們有眼無珠,沒認出二爺,求二爺饒他這一遭。”
武二郎衝著眾人說道:“你們可都聽到了,這小兔崽子竟然敢罵二爺!這不是打二爺臉嗎?二爺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為二爺是吃齋的啊!”
祁遠渾身是水地爬上來,聞書立刻跟護衛們一道把頭點的飛快,都證實自己親耳聽到元行健這不長眼的,竟然敢當著武二爺的面罵人。武二爺什麼脾氣?能容他放肆?沒有當場廢了他,只能說武二爺心太善,姓元的兔崽子命太好。
武二郎手一指,“你們幾個,都聽到了嗎?”
跟著元行健來的同門只剩下點頭的份,紛紛表示元行健竟然敢罵武二爺,大家這頓打捱得一點都不冤。
武二郎得意洋洋抱住肩膀,“誰讓他罵人嘛,罵人捱打,天經地義,就是林之瀾來了,也抬不過這個理去,你們說是不是?”
武二郎拳頭最大,說的當然是正理,大家無不心悅誠服,“二爺說的一點沒錯。”
武二郎對大夥的表現還算滿意:“太乙員宗跟二爺交情不錯,今天就放你們一馬,還不快滾!”
那些人來時如狼似虎,去時如喪考妣,心有餘悸地扶起元行健,看也不看程宗揚,轉眼就走的一個不剩。
回到艙中,程宗揚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太乙真宗怎麼這種德性?”
武二郎卻收起傲態:“這些傢伙都是林之瀾招的外門弟子,只掛了個太乙真宗的名號。換作內堂弟子,就沒有這麼好打發了。喂,林之瀾找你幹嘛?”
程宗揚苦笑道:“我連林之瀾是誰都不認識,怎麼知道?思……也許王大將軍死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他們找我是想知道王大將軍把掌教之位傳給了誰。”
武二郎露出怪異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說道:“紫陽真人死了?”
程宗揚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武二郎又是惋惜又是嘆氣,又有幾分看不起王哲的執著,“將軍有什麼好當的?心甘情願地替人賣命,哪裡比得上我武二逍遙?”
破天荒的,他這次沒有自稱二爺。
嗟嘆半晌,武二郎問道:“王紫陽死了,那掌教是誰?”
“王大將軍沒有說。”
武二郎拍拍程宗揚的肩,同情地說道:“這下你可麻煩了。太乙真宗六位教御,誰不想當那個掌教?不管紫陽員人有沒有留下話,你這個最後見過紫陽真人的,都逃不了關係。”
說著武二郎咧嘴一笑,“好在咱們要去南荒。那地方,除了要錢不要命的商人,誰都不走。你要死在南荒,就少了這些麻煩。祁老四!不去競州了!從白龍江口直接南下!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