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退還是進攻,他的結局似乎都已經註定。阿伽門儂終於開始後悔這一次輕率的戰爭。但他已經沒有選擇。
號稱“鋼鐵之壁”的第六軍團已經無力阻擋天策營的攻勢,連最後一列老兵方陣也開始動搖。穿著明光鐘的唐國軍人並肩而立,他們粗壯的手臂排列如林,手中擁有七尺長刃的陌刀組成一道刀牆,雪亮的刀光上下翻飛,將羅馬戰士的盾牌和肢鱷絞得粉碎。
這時如果退縮,失敗的恐懼會迅速蔓延,一旦陣型潰散,奔逃計程車兵會衝散剩餘的兩個完整軍團,並且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這些可怕的敵人。到那時,他們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全部殲滅。
以防守強悍著稱的第六軍團“鋼鐵之壁”已經面臨生死關頭,天策營的唐軍一點點吞噬著他們鋼鐵鑄成的壁壘,崩潰就在眼前。
一名渾身浴血的百夫長髮出最後一聲戰吼,然後挺直胸膛,奮力將象徵軍團榮耀的鷹幟擲向前方。黃銅鑄成的旗幟在空中畫過一條耀眼的弧線,遠遠落在唐軍的佇列中。
這是最後的賭博。鷹幟是軍團的標誌,一旦失去鷹幟,軍團將不復存在。掌旗的百夫長投出鷹幟的一刻,是在用整個軍團的鮮血寫下他們的選擇──要嘛勝利!要嘛滅亡!
望著飛出的鷹幟,所有還倖存的第六軍團戰士同時發出震天的戰吼,奮不顧身地朝象徵著軍團榮耀的鷹幟衝去。那些手執短劍的羅馬戰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撞向敵軍的刀鋒。在他們驚人的英勇下,唐軍所向披靡的攻勢被阻緩,卻仍然一步步逼近第六軍團的防禦底線。
就在此時,統帥的命令下達,第三軍團“奧古斯丁”與第十軍團“騎士”同時進入戰場。一萬兩千名生力軍的加入,終於挽救了岌岌可危的第六軍團。
唐軍的陌刀一次次從對手的肢體上捲過,那些身材魁梧的漢子屠殺著對手,自己也被飛擲的標槍和右側突襲來的短劍擊中,三個軍團的碰撞阻擋了彼此的腳步,雙方在僵持中陷入苦鬥。陌刀與短劍往來交錯,勝利的天平在兩者之間不斷搖擺。
血腥的戰場中,唯一還能保持從容的是天霽營。弓弦震動的聲音不斷響起,箭矢猶如一片死亡的陰雲在戰場上空飛翔。天霽營的宋國軍人幾乎沒有移動,就控制了半個戰場,千餘張神臂弓張開一幅難以逾越的死亡之幕,他們以近乎藝術的優雅與準確掠奪著對手的生命。在神臂弓的威攝下,天武、天策兩營的右翼安若磐石。
戰鬥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阿伽門儂投入了五個主力軍團,王哲也押上了他的全部力量。左武第一軍團一萬餘名將士與三萬羅馬精銳在這片草原上奮力廝殺。
失去愛徒的王哲沉靜如水,他沒有發出太多指令。這些已經追隨他十五年的六朝軍人經歷過無數次血戰。對戰爭的直覺,使各級指揮官們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近乎本能地作出最佳選擇。
面對新投入的兩個軍團,天策營的唐國軍人不再向前猛攻,而是轉向右側,強行突破羅馬軍團的攔截,與天武營的秦軍匯合在一起,依靠天霽營宋軍的神臂弓反覆消耗著對手的力量。
當天武與天策二營在戰場中部會師,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左武軍一方傾斜。山丘上,秦軍的輕騎已經開始集結。那些勇猛的漢子拋去所有甲冑,只攜帶長劍和用於投擲的短矛,準備向敵軍投去致命的一擊。
文澤從帥帳出來,他似乎耗費了大量精力,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文澤肅容向主帥拱手,嘶啞著聲音道:“已經傳訊。”
黛姬雪娜的身影已經從敵軍中消失,彷佛她從來沒有出現過。王哲的目光緩緩掃過戰場,然後攤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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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親衛上前一步,雙手捧起一張褚紅的長弓,遞到主帥手中。王哲左手握住弓身,右手微揚,一枝赤紅的箭矢從箭匣跳出,落在指尖。王哲拉開弓弦,長弓彎成滿月,一道光亮彷佛從他手中,沿著箭矢流到箭鋒處,凝聚成一團耀眼的白光。然後他手指一鬆,箭矢彷佛一點流星,筆直飛過紛亂的戰場。
王哲的帥帳距離阿伽門儂將近三里,任何弓箭,甚至程宗揚所在世界的槍枝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射程。但王哲手中的箭矢卻彷佛無視空間的距離,瞬間越過整個戰場,飛向陣後一頂皮帳。
將近五萬人的戰場上,那頂普普通通的帳篷就像海中一粒細砂,毫不起眼。箭矢沒入厚厚的皮革,整座帳篷像被利刃絞碎般猛然碎裂!帳內一個黑色的身影來不及閃避,就被箭矢從肩頭貫入,巨大的衝擊力使她整個人都被帶得飛出,黑色的罩帽掉落下來,露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