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快。程宗揚道:「別怕。你只要找個隱密的地方躲起來,他們這會兒顧不上找,過了明天就好了。」
程宗揚不知道蕭遙逸是不是能說到做到,但只能這樣安慰她。
麗娘果然是個聰明女子,點了點頭,鬆開手指。
程宗揚正要離開,突然停下來:「古太監背後是哪位王爺,你知道嗎?」
麗娘身體抖了一下,畏懼地搖了搖頭。
程宗揚伏在殿宇最高處的簷角下,盯著宮門的方向。最好的機會出現在黎明前一刻鐘,蕭遙逸接連擊殺兩組武士,以身中兩箭的代價硬生生踢開大門。但程宗揚偷襲一名武士時被纏住,錯過這個機會。
程宗揚換了一身搶來的勁裝,一個多時辰的搏殺中,蕭遙逸成功地將內宮攪得雞犬不寧,程宗揚則在暗處伏擊。他兩次抓到活口,但都沒有逼問出到底是哪位王爺。連程宗揚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荊州口音的漢子個個都是死士。
蕭遙逸在這片十餘畝的宮禁中神出鬼沒,有時帶著雲丹琉,又幾次把她藏起來,孤身犯險。直到黎明前蕭遙逸最後一次出手,已經解開|穴道的雲丹琉突然現身,以偃月刀連斬數人,兩人合力,才在老太監眼皮底下硬闖出去。
陽光給遠處的宮闕塗上第一抹金黃的光輝。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殺戮卻剛剛開始。
踏著初升的陽光,蕭遙逸重新馳回宮城。短短一刻鐘內,他已經脫去滿是血汙的黑色水靠,換上一身紅白相間的嶄新戎裝。蕭遙逸官職不過羽林郎,但那頂金冠卻彰顯出他耀眼的身分,此刻在他的白水駒上指揮若定,絲毫看不出身負箭傷。
程宗揚對小狐狸的果斷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個星月湖八駿沒有耽誤一絲一毫的時間,在宮內大鬧一夜之後趕在黎明前脫身,迅速召集禁軍,以少陵侯的名義對內廷展開攻擊。
兵甲精良的軍士組成陣列,高呼著「除妖孽,擁帝室」的口號,同時攻打太初、昭明二宮。古冥隱身邊除了幾個小太監,根本沒有人手,不到半個時辰太初宮便即平定,數千軍士隨即闖入昭明宮,包圍最後一處宮殿。
小狐狸沒有任何遲疑,剛一脫身立即反擊,甚至連口號也編出來,直指宮內妖人劫持主君,號召禁軍為王前驅,清除妖孽,戡定平亂。要說這小子沒有事先準備,打死程宗揚都不相信。
從發現臨川王的野心開始,那小狐狸就有意識地利用自己,但程宗揚沒有多少生氣的感覺。蕭遙逸的目的只有一個:搶在所有人之前動手,佔據主動。
他想過蕭遙逸會攤牌,卻沒想到他攤得這麼快、這麼猛,沒有給對手留一點喘息的機會,也沒有給他自己留任何退路。
起兵攻打宮城,即便真是救駕也形同謀反,何況小狐狸並不那麼幹淨。蕭遙逸走出這一步已經退無可退。程宗揚不知道小狐狸還有什麼底牌能讓他有把握穩贏。
這會兒程宗揚才明白蕭遙逸為什麼說撐過今晚就贏定了。古冥隱挑選的這處宮禁雖然城高牆厚,但那些黑衣漢子經過一夜的搏殺,已經露出疲態。
辰時一刻,厚重的宮門終於洞開,禁軍最精銳的具裝鐵騎馳入宮禁,短短時間內就用弓箭和長戟清除所有的抵抗。
程宗揚長身而起,撥開一枝襲來的箭矢,叫道:「死狐狸!」
「我已經策劃了三年。」
蕭遙逸道:「坦白地說,這件事孟大哥並不同意,是我意孤行。」
程宗揚攤開四肢倒在榻上:「太冒險了吧?如果晉帝在你手裡嚥氣,我看你怎麼收場。」
「只要有太后詔命,隨時可以擁立新帝。」
蕭遙逸不在意地說道:「桓家已經與我蕭氏聯手,詔命一出,桓家控制的六州立刻會響應。張少煌和恆歆殺了徐敖一家,張家也是我囊中之物。三家聯手,未必沒有勝算。」
蕭遙逸從衣內扯出一條白綾,上面血跡已經變成烏黑。他解開甲衣,將帶毒的箭創重新裹住,微笑道:「這時候桓老三應該已經進入東府城,請王丞相入宮面駕了。」
程宗揚道:「大小姐呢?」
「她走了。」
蕭遙逸舉起手,「程兄你儘可放心,我絕對沒有監禁大小姐的意思。說實話,就算雲家和臨川王加起來我也不在乎。說到底,雲家只是商人,對這種事不在行。一、兩千的烏合之眾,我只用五百騎就能殺他們片甲不留。易彪的北府兵算勁敵,但六百人對我的八千禁軍能掀起什麼風浪?」
蕭五快步進來,他臉色雖然還有重傷未愈的蒼白,卻一改平常皮笑肉不笑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