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兩架弩機,強上何止百倍!而且弩機只是攻殺之具,又怎比得了士敏土用途繁多,用來建樓築路,不啻於點石成金。」
石之隼眼光倒不錯,這句點石成金,一語雙關,一方面說士敏土堅如金石,一方面也暗示用士敏土可以換來大筆金錢。程宗揚心頭一動,「老石,你和作糧食生意的商家有沒有交情?」
石之隼道:「晴州五大糧行都和我們雪隼團打過交道,交情談不上深,但說幾句話還是能做到的。其他地方或多或少也有些交情。」
程宗揚喜道:「那就好!我有筆生意,想和做糧食的朋友談談。幫我牽個線怎麼樣?」
石之隼一口應承下來,「這個好辦!離這裡最近的筠州就有兩家商號,我派人去和掌櫃的說一聲。不過江州戰起,掌櫃未必肯來,程兄不如派個得力的人一道去。」
做生意能稱得上得力的人手,只有一個祁遠,現在也脫不開身。秦奸臣又不在,程宗揚想了一下,「這樣,你先派人問一下,他們手裡有多少存糧,價格合適的話,我全都要了。等他們回了話,我自己去一趟。」
石之隼一皺眉,拉著他走開幾步,低聲道:「城中缺糧嗎?」
程宗揚笑道:「這你放心,糧食城裡一點都不缺,我只是準備做筆大家都發財的生意。」
「這就好。」
石之隼道:「我來安排,快則五天,慢則七日,給你回話。」
筠州是宋國最西邊的大州,自己來時曾經路過,但遠遠就繞開了。程宗揚深感這個時代資訊不便,但筠州離烈山有四百餘里,石之隼答應五天來回,已經不算慢了。……
侯玄軍還沒有返回,但得勝的訊息已經在江州傳開。聽說宋軍這麼好打,那些沒有參戰的傭兵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準備大撈一把。除了搶到的戰利品,俘虜也是一筆發財的生意。尤其是一些從軍的世家子弟,抓到活的就是搖錢樹。
江州城就沉浸在這種喜洋洋的氣氛中,程宗揚起初還有點疑惑,等明白原委不禁啼笑皆非。自己和宋軍交過手,單靠僱傭兵,一對一贏面就不大,一對二肯定輸得毫無懸念。不過士氣高漲對自己是好事,退一萬步講,真要拿俘虜來換贖金,也能少死點人。說到底,江州之戰的目的,只是為了己方的生存,並不在於奪取對手的生命。如果能在經濟上擊敗對方,何必讓劉平那樣的將領白白戰死?
小紫坐在桌前,正擺弄那些零件。那隻鬧鐘在她手裡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錶盤扔到一邊,一堆齒輪重新拼合起來,三根指標直接嵌在零件上,看上去頗有些後現代主義的風格。
程宗揚有些納悶,這丫頭從來都是過目不忘,鐘錶雖然精細,但以她的頂多用一個晚上就能重新拼好,至於用這麼久嗎?再看她拼接的方式,似乎不是還原齒輪原來的組合,倒像一開始就搞錯了。
程宗揚伸過頭去,看著那些齒輪在她手下以完全不同的方式重新組合起來,禁不住道:「你在搞什麼?弄成這樣還能動嗎?」
小紫擰了擰發條,那幾根指標紋絲不動,不由皺起眉頭。
終於看到死丫頭的糗態,程宗揚禁不住捧腹大笑,「還是不會動吧?哈哈!讓你手快!這個鬧鐘還是借的,你玩壞可沒得玩囉。」
「討厭。」
小紫抽了抽鼻子,「你手上好腥。」
程宗揚甩了甩手,笑道:「帶了簍鱸魚給你吃。」
小紫給了他一個白眼,程宗揚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過小紫這樣徹頭徹尾的現實主義者,對吃魚並不忌諱,頂多是不愛吃罷了。
小紫偏著頭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將拼好的零件全部拆開,又重新拼合起來。
程宗揚坐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雖然報廢了一隻鬧鐘,但給死丫頭一件玩具,讓她把多餘的智力發揮鐘錶上面,總比她整天揣著壞心思害人強。
窮人玩車,富人玩表,如果是段強,對機械錶也許有點見識,自己這窮人從前盡用手機計時,對機械錶的瞭解並不比古人多幾分。程宗揚一會兒逗逗小紫,一會兒出出瞎主意,指點她怎麼拼,終於讓小紫不耐煩起來,把他趕了出去。
程宗揚從內室出來,只見夢娘坐在外廂窗前,手裡拿著一支眉筆,旁邊放著一隻銅盆,正取了水將胭脂調開。淡淡的陽光透過窗紙映在她優雅的面孔上,唇上那一點嫣紅,柔豔動人。
程宗揚看到盆裡有水,順便洗了手上的魚腥,一邊歪著頭打量她的美態,一邊道:「怎麼這會兒想起要妝扮呢?」
夢娘慢慢說道:「是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