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忍不住又向我所乘馬車看來,對燕王說道:“你如今是春風得意、萬事遂心,哪裡還有心思去理會別人的事情!”燕王微笑了一下,說道:“三哥對我的大恩,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忘記。”晉王越發不快,“哼”了一聲,揚鞭而去,代王緊緊跟隨在他後面,燕王並不策馬追趕他們,徑自與隨從走在後面。
傍晚時分,一輪圓月高懸夜空,池塘的倒影中現出皎潔瓊輪,亦真亦幻交相輝映,我沿著燕王府的花園小徑散步,聽取一片蛙聲,晚風吹來絲絲清涼,心中的燥熱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我放慢了腳步,靜靜依欄杆欣賞月夜美景。身後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回頭髮現來人正是唐茹、燕王和紀綱。唐茹的神情很輕鬆,似乎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對我喚道:“蕊蕊!”紀綱依然還是那副冷冰冰的石雕模樣,和燕王一起站在遠處注視著我。乍見唐茹,雖然他並不是我的親哥哥,看到他從詔獄出來安然無恙,我心中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喚道:“哥哥,你沒事了嗎?”唐茹握住我的手,笑著說道:“你不是看見我好好的嗎?我並沒有做過什麼,當然不會有事。”我看了燕王和紀綱一眼,對唐茹說道:“我有話單獨和哥哥說。”
我和唐茹遠離他們以後,我問道:“哥哥,太子之死錦衣衛都查清楚了嗎?他們在詔獄裡有沒有為難你?”唐茹說道:“太子之病確實是有人暗中下手,卻並非宮外之人,與秦王、晉王和燕王都沒有關係。但是此人身份特殊,錦衣衛已經交由皇上裁決。紀綱受燕王之託,對我十分客氣,且與我脾氣相投,怎會為難我?”
我點頭說道:“那哥哥可知道那行刺我們之人是何人指使?”唐茹眼中射出一絲怨毒的光芒,道:“他以為我進了詔獄必死無疑,恐怕我將以前替他做的事情都告知於你宣揚出去,所以出此下策,欲置你和香雲於死地,殺人滅口。”我的脊背上沁出冷汗,原來要殺我的人是晉王。晉王和唐茹之間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與太子之死無關,也決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晉王借太子之病要除掉的人正是秦王,只要太子和二皇子秦王一死,按照嫡長繼承製,他名義上是馬皇后的嫡子,就可以順理成章承襲太子之位。錦衣衛介入調查以後,晉王恐怕自己受了牽連,借唐茹之手設計陷害了秦王后,準備乘機斬草除根,將唐茹一併除去。
張玉和紀綱這兩枚重要的棋子都掌握在燕王的手中,晉王終究還是棋差一著,輸給了燕王。朱元璋雖然不會對晉王進行懲罰,但也不會將太子之位傳給他;一向心高氣傲的秦王因太子之死被幽禁數月,受此挫折,已經開始自暴自棄。所以燕王才會對自己深具信心,可他萬沒想到朱元璋真的會越過兒子這一輩,直接將皇位傳給皇孫朱允炆。
這些皇位爭奪,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度過我在明代的剩餘時間的生活,我寧可不見燕王,擁有一個完整的美麗的夢想。我對唐茹說:“哥哥,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裡了?你帶我回唐家堡去吧,我再也不要捲到這些是非紛爭中來。”唐茹摸了摸我的頭髮,柔聲說道:“我來找你,正是要帶你回去。這些時候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折磨,當初我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差點害死了你。如今我已經想清楚了,無論什麼江湖地位,都比不上你我的平安,我們這次回去以後,再也不出來了。”我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淚,趴在他肩膀上大哭起來,唐茹輕拍著我的背心,哄道:“乖妹妹,別哭了。”此時我聽見燕王的聲音說道:“本王想請唐堡主借一步說話。”我抬起頭,擦了擦眼淚,已經猜到他要對唐茹說什麼,說道:“有話你就當著我的面說吧,不必躲躲閃閃。”唐茹道:“殿下有言,請直說無妨。”燕王略作猶豫,才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諱。令妹已經與本王緣分不淺,說不定已有了我的骨血,唐堡主還要執意將她帶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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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相誤(3)
燕王說出這幾句話,唐茹勃然變色,眼中如同烈火在燃燒,抓住我的手問道:“蕊蕊,他所言可是真的?”我望著唐茹,哭道:“哥哥,無論真假我都要跟你回去,我不想留在這裡。”唐茹過了半晌,才說道:“蕊蕊是唐門聖女,殿下可想過後果?她根本不能嫁給唐門以外的男人。”
燕王的紫眸光芒閃亮,說道:“本王早已知道,正是為此事同唐堡主商議,若是本王願意歸屬為唐門弟子呢?唐堡主是否可以讓她跟著我?”我萬萬沒想到燕王會說出這樣的話,堂堂皇子藩王竟會願意為了我去做唐門的弟子,他英俊高貴、風華氣質不俗,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擁有無數個投懷送抱的美女,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