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看的很清楚。唐室不可改變的將頹,獨木難支。而秦藩雖然一直在東部,這幾年也是低調的發展,沒有什麼亮明旗號,擺明車馬要反出李唐的兆頭。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秦藩雖然幾年來都未太過插手中原之事,可秦藩的勢力卻在不斷的擴張,秦藩不論軍事還是民生,都發展迅速,尤其是對大同、雁門、盧龍、義武、淪景五鎮的吞併,真正讓秦藩佔據了高屋建甐之勢。環繞渤海,鎮河北,連線代北與山東,前有黃淮,後有遼東,根基已固,形勢已成。
早晚,秦藩將取代李唐。李璟,也將成為一代開國皇帝。
劉氏雖然也是漢人,且也算是地方豪門。但她自小生於邊地,長於邊人之中,山高皇帝遠,胡漢混雜之地,對於唐室實在是沒有一般的中原士人那般對李唐皇室的忠心耿耿。唐室早已經風雨飄搖,充其量不過是大點的藩鎮而已。而在經歷了黃巢之亂,和如今的成都和長安的兩個朝廷分裂之後,這點威望就更加小了。
看著如今混亂的世道,對唐室的那份感情就越淡了。相反,進入秦藩幾年之後,她越來越欣賞李璟對秦藩的治理,也越來越欣賞他那種富民強國的理念。李璟不只一次曾經在枕邊對她說過想要建立一個更加富強的中原王朝的心思,建立一個真正的民富國強,讓四海景仰,萬邦來朝的天朝上國。這種想法是這麼的直接,毫無掩飾。
一個嶄新的王朝,只能建立在一箇舊王朝的廢墟之上。
李璟要建立新王朝,那隻能取代李唐。對於李璟的這份心思,她不但沒有覺得半點不是,反而覺得很對。既然李唐失德,那就當由李璟這樣有想法,又有能力的人來取代他。
想要取代李唐的人有很多,黃巢就一心想要取代李唐,事實上他也一度接近了這個目標。他攻陷了大唐的兩京,把大唐的天子趕到了西川,他在洛陽建立了大齊,在長安大明宮坐上了唐朝天子的那張龍椅。只是,黃巢曾經流竄天下,一度曾經體現了不俗的戰術水準。但他自攻下洛陽之後,其戰略上的手法簡直就是愚不可及。在長安白白浪費了幾年時光,反而越打越弱,這一切終證明了黃巢只是一個有點文化的私鹽販子,草賊頭目而已。除了流竄,劫掠,他並不知道要如何建立一個新王朝。
黃巢,是唐王朝的送葬者,卻並非新王朝的開啟者。
說來,曾經也在她枕邊說過無數次要建立一個沙陀王朝的李克用,戰術水平和黃巢有些不相上下。甚至李璟有一次都曾經跟她笑稱過,若單純論戰術水平,李克用並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還稍勝於他。但李克用和黃巢一樣,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罷了。在戰略素養上,他和黃巢一樣都是完全不及格。黃巢是隻知道流竄,劫掠,破壞。而李克用只知道猛衝亂打,十足的蠻漢。
和黃巢想要取代大唐一樣,李克用想要建立沙陀王朝的心思,也不過是一個妄想而已。李克用的想法沒有半點成功性與實際可行的步驟計劃。他只知道這樣想。卻不知道要如何去實現他。
李璟則不同。劉氏雖然與李璟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可不多的相處時間,卻讓她明白,李璟才是一個真正的王者。他不但有明確的目的,而且也有詳細的可行步驟,並且他還一直在向著那個目標努力。他不急,也不燥,甚至連黃巢這樣的草賊都迫不急待的只想著打下兩京,坐龍椅。當皇帝時。李璟卻按的住心思,一心在東部低調發展。
招納遊民、囤田墾荒,促興工商,發展海貿,甚至當各藩鎮都在忙著抓壯丁,加徵稅賦,多派糧餉,窮兵黷武,甚至是奢侈享受的時候。李璟卻在忙著修路鋪橋,興修水利。分田墾荒,移民實邊。征服部落。李璟有著天下各鎮最大的地盤,最多的人口,可常備軍卻一直保持著不支不多但精銳的數量,可另一面,李璟的預備役軍隊,卻十分的強大,擁有著一支可怕數量的可動員預備役。
李璟的擴張發展,一直都是在全面的發展,保持著一個很高的底限,從不去觸碰那根底限,這使得秦軍在任何時候,都在保持著進攻實力時,也依然保有著強大的防禦能力。
她曾經聽李璟說過一句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細思起來,這確實是秦藩這些年的發展策略。秦軍一直保持著低於他們實力的格調,低調發展,屯糧聚兵,全力發展。
黃巢和李克用這方面都差李璟太遠,甚至說如今天下諸多藩鎮,這方面都差李璟甚遠。他們大肆徵兵,加派多徵,就如同涸澤而漁,不知道什麼叫持續發展,長期戰略。他們並不知道,爭霸天下,民心有多重要,看似飄渺虛無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