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怒氣只是一閃而過,瞬間李璟就已經恢復了平靜,彷彿事不關已一樣。這份變化,他深深的記在心裡。頓時,對於先前義父對他所說的那些關於李璟的評價印入心中。
李璟確實有著遠超表面年青的覺著穩重和冷靜,怪不得義父如此的推崇李璟,甚至已經決意全心與李璟捆綁一起。
王敬武和他的兵都還在青州,宋威、康承誨、崔芸卿三人也還在青州。
讓監軍使張承業親自前去招待張承功,特別挑了一批稀罕金貴的禮物,又送了不少的錢財,並給張泰也準備了一份厚禮後,李璟便把招待的事情交給了張承業。
黃巢雖然還沒有剿滅,但現在已經沒有人在意這個到處逃竄的小賊。李璟雖然知道,黃巢很有可能會東山再起。捲土重來。但他已經不想去管他了。相比於一個流竄的草賊。李璟現在最大的麻煩是田令孜,是王敬武,是薛崇是李系,甚至是契丹、高句麗人。
齊州歷城刺史府,這裡暫時成了李璟的議事堂。諸將到齊,齊聚一堂。
“興緒,你怎麼看?”見諸將都是黑著臉不說話,李璟便主動轉頭望向端著茶杯的李振。
李振沉吟了一下。說道:“田令孜這招確實很狠,完全不顧朝廷利益,收攏王敬武、薛崇、李系之流,這是要毀掉淄青鎮的意思。我們得到了,他得不到,就要毀掉。王敬武當初沒人支援,一個牙將都敢與宋節帥為敵,甚至起兵做亂。如今叛亂這麼久,心更越更大,還有了田令孜在背後撐腰。手中又有幾萬兵馬在手,他以後豈能老實聽從節帥號令?聽怕用不了多久。淄青鎮又有一場叛亂了。不管如此,淄青鎮亂定了,不管我們怎麼收拾王敬武,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田令孜損失的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小棋子而已。”
郭承安也點了點頭,“王敬武手上有兩萬多兵馬,淄青四州刺史又全落到了他們的手上。我們現在打,打不得,一打就著田令降的招了,他肯定等著我們和王敬武他們火拼,一打起來,不管如何,都對我們很不利。可如果不除掉他們,這淄青鎮就不可能真的掌握。不能掌握,就不能發展,做什麼都會是無用功。”
李璟聽的也不由的一直是皺眉,剛聽到皇帝讓他做淄青留後時,李璟確實有種興奮不已的感覺。鎮**雖然不弱,可地盤太小,一個小小的登州,還靠著海。如果能得到淄青鎮,那可是四州之地,更關健的是淄青鎮的地利。佔據淄青鎮齊、淄、青,就等於佔據了登州的門戶,甚至等於是佔據了整個山東的頂端,居有高屋建翎之勢。不論是北渡黃河向華北平原,還是南下黃淮平原,乃至於向西,控制運河,這都是爭奪一方霸業的根基之本。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高興的太早了。田令孜不會讓他這麼順利的,有一瞬間,他甚至很想直接出兵把王敬武他們全乾掉,然後直接佔據淄青鎮,甚至把如今空虛無比的天平鎮、泰寧鎮一起全奪下。
但李璟馬上清醒過來,以鎮**的能力,要拿下淄青、泰寧、天軍並不難,甚至就算攻打感化、義成等鎮,也能拿下。但這又如何,鎮**實力並沒有表面上展現的這麼強,鎮**數量太少。
一開始能閃擊攻下諸城,但他守不住,支援不了長久的戰鬥。特別是眼下,大唐皇帝的號令還是能調動天下把的。
李克用父子的兵敗就是前車之鑑,這個時候誰敢相互攻伐,誰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中,誰就是那出頭鳥,必然遭到群起圍攻,最後渣到不剩下一顆。
猶如三國一樣,在黃巾沒有糜爛天下之前,朝廷的威望還在,誰也不敢亂來。但等到天子徹底的失去了威嚴,無法掌控地方的時候,那時才是諸侯混戰之時。
李璟不能去做這個出頭鳥,鎮**要想最快的發展起來,就不能成為眾矢之的。不但不能成為眾矢之的,還必須有皇帝的大力支援。
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個名正言順接手淄青鎮的機會,李璟豈能就這樣放過?
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末座的蓋寓,他的職位很低,只是一個參謀,而且還是一個降將。在這樣重要的場合之上,他想要開口,卻又猶豫。
“蓋參謀,有話直說。”李璟對蓋寓的智謀還是很欣賞的,蓋寓這人,提的許多計劃往往是那種超出普通範圍的觀點。
蓋寓得李璟點名,在滿堂數十員文武末尾激動的站起。先是拱手向廳中諸人行了一禮,然後才咳嗽一聲道:“回大帥,卑職是有一言,只是不知道是否合適。”
“儘管說就是。”
“依卑職之見,眼下局勢,就是田令孜挖的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