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工作啊!”小風很奇怪白文斌會這麼問,“我從前,也許是以後,誰知道呢?做的事就是找人。我真想回家,這裡不適合我,也不適合笨笨,你們大家的想法都很怪。像今天的那個君寒,明明我們去救他了,那個蕭門主也有些鬆口了,他偏偏自己不要活了?”
“你還小,不明白有的時候,死,只不過是一種解脫,未必比活著更慘。”白文斌像是跟自己又像是跟小風在說。小風看著白文斌不知道怎生安慰他才好。先生一定也是有傷心事的,有時候兩人一起躺在星空下,小風幾乎可以“聞”到憂傷的味道。不過他不問自己,自己也不去問他。現在想想先生也是個怪人呢,自己像天外來客一樣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也沒見他問什麼,就被收留了─這裡就算是民風淳樸,可先生是不是也“純”得有點過,若自己是壞人,還不害了他?
“小風,我想你今天可能惹上麻煩了。”白文斌坐起身。
“怎麼說?”今天沒幹什麼呀?就是帶了三隻笨瓜去救另一隻呆瓜,結果也沒救成。白忙了一天,鬱悶!笨笨動了動,咕嚕了一聲〈有人〉。
白文斌不說話,眼睛只盯著村子的方向看。
過了一會兒,子玄師兄弟三個先後走過來。子玄拱手道:“今天的事沒跟小兄弟道謝,我們師兄弟明天就要離開了,特來作別。小風兄弟有用得著我們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
“諸位的美意,心領了。”白文斌替小風一口回絕,“舉手之勞而已。山村野民,日出而做,日落而眠,日子過得簡單,要求也少。”如果只是道謝,遣個下人來就是了,什麼時候這些名流俠客這麼看重鄉下的野男孩兒了?十有八九是另有所圖。
封子楚道:“不知兩位今後可有什麼打算?小兄弟今天得罪了蕭無極,那人最是睚眥必報,怕是日後會有麻煩。”
“應該不會吧。”小風小聲嘀咕了一句。那位蕭門主看來不像要對他不利的樣子啊!
“蕭無極確是喜怒無常,你還是小心些好。”白文斌也這麼說。
“此事因我們兄弟而起,我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嗯,我看小兄弟身手不凡,在這世外桃源雖然與世無爭逍遙自在,卻也埋沒了。好男兒志在四方,有沒有想過出去闖蕩一番事業?我們兄弟不才,在朝在野倒還都有熟人,如蒙小兄弟不棄,跟我們一道去京城可好?”封子楚說。
小風眨眨眼,求助地看著白文斌─他在說什麼啊?白文斌遲疑了。原來想著這兄弟幾個如果對小風有什麼圖謀,小風年幼,不知人心險惡,自己總要提點著他,可是給這個封子楚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有道理。小風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難道要他在這窮鄉僻壤的小山村裡待一輩子嗎?自己心如死水不波,只想著在他的家鄉安度餘生,可小風的人生才開始啊,確實應該出去闖蕩一番,揚名立萬、建功立業。現在正是個絕好的機會,天機門的口碑還是不錯的,總比讓小孩一個人出去亂闖要好。退一步講,就算這幾個人是想要圖謀什麼,俗話說得好:學會文武藝,賣於帝王家。
想到這裡,白文斌對小風說:“小風,這幾位爺邀請你去京城逛逛,我看你藉這個機會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小風想了想,來這裡也快一年,總也沒地震,可能不是地震帶吧,換個地方也好。於是他問:“京城裡曾經發生過地震嗎?”
“%|%¥*%#?”
第二天一早,差不多全村的人都出來給小風送行。小風謝絕了大虎送他的雞,二牛送的鵝,三娃送的豬,四喜送的羊,帶上五阿嬸烙的麵餅,六順娘煮的雞蛋,屠戶七阿根現剔的幾根肉骨頭,劉大戶狠心咬牙送的五兩銀子,還有就是白文斌給他的一塊銀牌,上面雕著一支笛子一柄劍交叉在一起。前一天的晚上白文斌給他這面銀牌的時候囑咐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在家處處好,出門事事難,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天有不策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要記住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啊??”然後灑下淚兩行。
小風感動得直撓頭:“先生,說白點好吧?偶,米聽懂??”
“總之你要記住,江湖險惡,萬事要小心。這塊銀牌是我跟他,跟一個朋友當年闖蕩江湖時的信物,黑白兩道見了多少都會給些面子。遇到什麼危難,你拿出來,也許會有用。”
說完他又取出一包銀子,“這裡有二百兩銀子,你帶著,窮家富路。出去如果不習慣,隨時可以回來。”然後子玄動身去了泰山,子楚跟子敬兩個帶著小風和笨笨回到了京城。小風被帶到涼王府。雖然主人李子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