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正午的陽光從南邊的窗子打進一個小小卻又炙熱的影子,媽媽的神情看不清,但是緊緊握握,那隻手卻那麼溫暖。
原來,媽媽就是這樣的。
十七、婚姻的緣由
錢老先生寫,婚姻是座圍城,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裡的人想逃出來。
可出來的為什麼想出來,進去的為什麼想進去?無非,在外面的人看不清,在裡面的人看不透罷了。
這婚姻的締結與終止終歸是要有個緣由的……
剛才白傾卿打車過來的,這會兒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白傾卿打算先帶石英吃點什麼以便對她進行一下心裡安撫,然而一聽說下館子,石英可樂壞了,蹦高的說要吃烤牛肉,完全沒有受到心裡打擊的表象。
坐進計程車,石英抱著書包問:“媽媽,你認識我們李老師啊?”
這個稱呼一出,白傾卿就下意識的抬眼去看見司機,果然撞上驚訝的眼神。白傾卿明白,這就是驚訝她怎麼這麼年輕。本來歲數就小,加上長得還是小身板娃娃臉,這種形象她早就非常介意。多數人都認為她是個小後媽,看笑話的認為她是年輕時候行為不檢點,善意的理解為鄉下孩子早當家。這樣的心理遭遇,早在離開前已經受得稀鬆平常了。她摟著石英,嗲聲嗲氣地說:“對呀,是媽媽高中同學呢。”
石英抖著肩膀說:“媽,你好好說話成嗎?別人還以為你林志玲附身呢。”
彈腦殼,白傾卿唬著臉說:“你逼著我暴露本性不是?”
“哎呀!就知道欺負我,煩人!”
“哦,這會兒煩人了,不是剛才崇拜我的時候啦?”
前面的司機露出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這娘倆真有意思。”
學校裡的事白傾卿跟石英倆人商量不要告訴爺爺和姥爺他們,只向石悠遠進行了如實並添油加醋的彙報。石悠遠信了八成,也是什麼都沒說。
晚上石悠遠開車送白傾卿回去,雖然跟石英沒說什麼,但事情還是讓他心裡鬱悶得不行,話也明顯變少。
而這件事讓白傾卿想到了一個問題,在心裡默默盤算,卻是久久不能下定決心。倆人就一路沉默,終於在快到地方的時候她問了一個問題:“石頭,你這些年,為什麼……為什麼沒找個人?我真的以為伍傑她,跟你……”她不知道要怎麼說,勸他們情投意合的,終成眷屬?
轉頭看她一眼,發現她的臉朝著玻璃窗外,看不見表情。石悠遠不答反問:“你呢?怎麼一個人?”
“我?”白傾卿皺眉,多種理由卻也不是心中所想。嘆口氣說:“我是沒人要。”
“是嗎?”石悠遠遷遷嘴角,玩笑般說:“我是想要的人太多,沒法選了。”
心裡一鬆,白傾卿下意識損他:“嘿!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不是不要臉,而是太自私。”石悠遠語氣淡淡。
自私?說她嗎?白傾卿皺了眉頭。
彷彿知道她想什麼,石悠遠解釋道:“我說我們都太自私,是你,也是我。”他的聲音有點空靈,車裡也彷彿流淌著一種淡淡的傷感,還有點寂寞,“再愛石英,都沒有到為了她而忽略自己的地步。”
“也不是全這麼講的。”這麼一說,她自是自私得罪大惡極,然而她若要結婚也絕不是單純為了自己。“不能為了給石英個家就隨便找人結婚啊,個人感情暫且不提。已經有個孩子,再結的婚姻要穩定談何容易。要找人接受自己不難,還得能接受孩子啊。要是後爹後媽對孩子不好,那不是更要命。孩子的問題總要放在前面來考慮的。結婚啊,可不是小事……”
石悠遠乾脆的問:“你覺得只要那個人能對孩子好就行了嗎?”
“那是首要的吧。”白傾卿是回答,卻更像是給自己提醒。
“真是這樣的話,”石悠遠踩了剎車,直直地看著她說:“我對石英肯定是最好的,你當初為什麼不跟我結婚?”
白傾卿趴在被窩裡,使勁的蹂躪著頭髮。為什麼不跟他結婚,這個問題對自己不算陌生。她想過好久好久,久得習慣成自然便能脫口而出那個答案:“害怕。”
還一會兒,石悠遠沉默著,然後點頭表示明白,就直接送她回了家。
漫天的星斗,高懸的月亮。時針指在1的時候,她撥通電話,開口就是:“我睡不著。”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個迷迷糊糊的女人聲音,問:“藥都記得吃了嗎?”
“大夫早就說不需要吃藥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