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完,兩個人於是笑。李劍湊在葉曉棠耳邊,“你說什麼理由不去做保姆啊,說實話,與其看著你那麼累,我還真覺得不如做保姆,又怕你不高興,所以昨天晚上,我就沒出去吃飯去。”
葉曉棠道,“我說我要懷孕生孩子,他就沒有力勸。李劍,做保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或生孩子,或考博,還是得趁著年輕為將來考慮才是。”
李劍道,“我們先生個孩子吧,過了這年 ,我34你33,論虛歲,就更大了,是得有個孩子了,孩子稍大點,你再考博什麼的,行嗎?”
葉曉棠笑道,“行,挺好。”
李劍一下子翻過身把葉曉棠壓在身下開始動手動腳,葉曉棠笑著推他,他抱得更緊,嘴裡道,“要孩子,你還推我幹啥,推我你能要孩子嗎?”
譚偉怔怔地握著電話,直覺得氣悶。陳總打電話來,說曉棠辭職了,這女人倒是和他玩瀟灑,那邊辭了,他這邊也不稀罕。
他是洪水猛獸不成?他的錢就扎手?她以為她來上班,他就會強迫佔有她不成?他譚偉,就沒見過女人,非她不可怎麼的?
譚偉一時氣,心裡的火,恨不得一把捉了葉曉棠,把她生吞活剝了骨頭也不吐出來!看這女人還敢這麼氣他!
譚偉早早地下了班,呼朋引伴地打電話,喚了三五朋友出去吃飯唱歌,譚偉心不悅,卻是言笑如常,不動聲色往哪兒一坐,氣壓全場,自有最年輕漂亮的女子攀援依附,柔媚到骨子裡,任他放浪形骸。
收場卻終就寥寥,但凡慣於歡場的人,沉迷之後,終有厭倦。譚偉,似乎已經厭倦了。
看起來不同風味的女子,淪落歡場,卻總是一樣的模式。初時驚豔,享受,乃至流連沉迷,但人生有多少精力興致能拋磨於紙醉金迷?又能有多少人,去為歡場生,為歡場死?
猶如青春過盡,綠葉成蔭子滿枝,他想要愛一個人,戀一個家。可那個女人不懂他,更不愛他。
在她心裡,自己就是個花花公子,聲名狼藉,惡貫滿盈,是吧?
料峭夜風吹酒醒,譚偉忽而冷,心內荒蕪。他一個人停車在自己樓下,不想上去,只呆呆地望著,家裡黑漆漆的窗。
譚偉的眼眶忽而酸。家裡沒有她,他就再不想回,並不是不想念女兒母親,而是受不了沒有她做的飯,沒有她洗的衣,沒有她那麼一個人溫溫笑著,為他泡茶,按摩,和他說話。
沒有她,卻有她曾經存在的痕跡。漫漫長夜孤枕難眠,誰願意回來,受那噬骨撓心的相思滋味?
譚偉拿著手機不停地翻弄,盯著葉曉棠那一串號碼,放過去,翻回來。看了下點,凌晨一點半。
或許這個時候,她早就關機睡了,這個念頭讓譚偉像是受到某種鼓勵一樣,就把電話撥了出去。
竟然就通了。譚偉屏住呼吸地聽了兩聲,想到深夜打擾,馬上就掛了。
電話聲在李劍那邊的床頭櫃上驚天動地地響起,李劍最怕睡覺被打擾,當下惱火地抓起電話就想掛掉,恰好聲音斷了,可螢幕上清清楚楚的“譚偉”兩字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頓住,怔怔地望著螢幕,黑屏了,他重新按亮,一個未接來電,譚偉,01點32分。
良久沉默,靜得讓半醒的葉曉棠感到蹊蹺,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李劍,嘟囔道,“誰啊,怎麼不睡覺?”
“譚偉,他怎麼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
他盯著她,聲音冷,疑,又帶著灼烈的痛。葉曉棠激靈一下,睡意一下子全醒了。
第四十八章 裂痕
李劍陰沉著臉翻看手機,手機的光映得他的一雙眼睛血紅。葉曉棠半爬起來,怔怔地看著他。
氣氛一時緊張安靜得有點可怕,沉默得久了,葉曉棠喚了李劍一聲,李劍眼也沒看她,當下把電話撥了過去。
葉曉棠的心漏跳了半拍,直直地盯著李劍耳朵邊的手機,大氣也喘不上來。電話響了三聲,譚偉接了,李劍沒說話,譚偉也沒說話。
兩相無言持續了幾秒鐘,譚偉低沉暗啞地,喚了聲曉棠,那聲音裡,充滿著千頭萬緒委婉難言的情意。
李劍的臉煞白,無言地掛了手機,望了半晌葉曉棠,猛然暴坐起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暴喝道,“你跟我說,怎麼回事!”
葉曉棠下意識有些怕,李劍扯了她一把怒道,“你說啊!你跟他什麼關係,他三更半夜還聯絡你!”
李劍的嗓子似乎劈了,憤怒中帶著一種很詭異的哭腔的尾音,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