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那略帶稚氣的娃娃臉顯得十分興奮,配上酒窩,更讓他像個大孩子。“對了,我叫吉利,姐姐以後就喊我吉利或是阿利都可以。”
“吉利!大吉大利,真是好名字,你姓什麼?”
“我就姓吉,單名一個利。”
“你姓吉?”她的湖水眼眸有了波瀾。
“是啊!姐姐你難道不知道嗎?孝女廟就是我家祖先蓋的。”
“你家哪一個祖先?”她確實不知道孝女廟的由來,在她離開很久以後的某一天,當她再度返回芙蓉村時,就看到了孝女廟。
“我不清楚。”吉利又吃起燒雞,一邊道:“本來我家有祖譜,孝女廟也留下一些記載,可後來發生戰事,全部燒掉了,現在的孝女廟是重蓋的。”
“我知道,那是蒙古人。芙蓉村全毀,很多人逃到山上,還有人要跳水自殺,我沒有救他們。”合歡幽幽地道。
“為什麼不救?”吉利十分詫異,大概是從那時起,有了鬼湖的名稱。
“戰爭時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也許到了陰間,喝過孟婆湯,忘記這一切會比較好吧?”
吉利一直為他的忘性所苦惱,倒沒想到忘記也是一種解脫。
“也許吧!像我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明天就忘記了。”吉利興高采烈地道。
忘記?很多事情,她慢慢忘了,但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她又慢慢找回點滴記憶。三百年,不算太長,還不足以忘記一切。
眼裡的波濤化為平靜,她微笑問著:“現在蒙古人對你們還好嗎?”
“姐姐!”吉利驚訝地道:“你多久不問世事了?蒙古人早就走了,現在又換漢人當皇帝,叫作‘明’,已經是第五個皇帝了。”
“又改朝換代了。”她也訝異著,然而世事紛擾,又與她何干呢?
“姐姐很少下山嗎?”
“嗯。”她目光投注於湖面,彷彿在探索過去。“剛死去的那幾年,我常常下山,去私塾認字唸書,我不知道唸了多久,只知道弟弟妹妹都長大了、變老了;人事皆非,世間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依戀,後來我幾乎不下山了。”
無所依戀!她的清冷話語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