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離湘骨子裡還是個傳統的中國女人。
即使懷疑兒子不喜歡女人,但也抱著希望試圖讓他接近女人,改變取向。因此,從陳巖大學畢業後,她就開始抓住一切機會創造兒子戀愛的條件,最直接的做法就是——介紹女孩認識。
當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後,年念出現了。
離湘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年念身上——畢竟只有她,兒子相處得其樂融融。但這麼長時間以來,即使住在同一屋簷下,也不見兩人的關係有什麼進展。
曹琳達,滿足了離湘對兒子女朋友的最基本標準:女的,活的。
“你找人查查這個姓曹的女孩的背景。”離湘熱切地望著丈夫:“說起來其實也還好,大學同學,又是從學生時候就一心喜歡陳巖的,比那些心機重的好多了。”
陳雲力有點詫異妻子態度的轉變:“前段時間你不是還和驚羽商議,甚至說動菲娜幫忙,非要撮合兒子和年念嗎?”
“此一時彼一時吧。年唸的性格比較強勢,也不怎麼喜歡有錢人家。”離湘嘆氣:“像陳巖這種性子,家裡有個溫柔賢淑的媳婦更適合些。”
“好,我這兩天就查查那個曹琳達的情況。”陳雲力往後一靠:“我先休息會兒,等會兒再叫我吃飯。”
誰都不相信陳巖只是在曹琳達那兒吃個晚飯,就這麼簡單而已。
曹琳達的廚藝,即使比不上星級大廚,做家常菜也算是技術嫻熟,味道堪稱完美。陳巖發現,自己如果什麼都不想的話,在這個被曹琳達佈置得溫馨異常的小屋裡,吃著可口的飯菜,還真是有一種家庭式的溫暖和滿足。
“下次別做這麼多菜了。”吃過飯,陳巖半靠在沙發背上,肚子已經鼓鼓的了:“兩個人四個菜,有點多了。”
曹琳達把碗盤快速收好,笑著端上切好的蘋果:“看你說的,我也是為了感謝你。這段時間真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陳巖聽了這話悶聲不語。她說得倒也是實話,要不是她,他也不至於和年念——
“陳巖,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我也有我的苦衷。”曹琳達見陳巖臉色不好,也低下了頭,還擦了擦眼睛,“我把事情給你坦白說了吧。你還記得大學時沈驚羽找到我們班把我大罵一頓嗎?”
陳巖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以沈驚羽的潑辣,那場面一定慘烈無比。
“後來,我被人說是綠茶婊,不擇手段爬男人床,甚至,甚至有人說我是‘強姦犯’。”曹琳達紅著眼圈,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我後來退學了。”
“退學?!”陳巖大吃一驚,他並不知道曹琳達退學的事,沈驚羽也從來沒告訴過他。
“我爸媽也不理我,把我趕了出來。找工作,沒有文憑,只能做銷售。可是你知道我的,口才又不好,加上學校那件事,我更不想說話。沒兩個月就被炒了。”曹琳達這會兒倒是平靜下來:“我就這樣不得不來回換工作,也沒能攢下錢。今年初,我爸被騙去外地做傳銷,偷偷地取走了家裡所有的錢,還把房子抵押了高利貸。我媽5月份查出肺癌晚期,用錢時才知道存款都沒了。我到處借錢給她做基本的治療,即使這樣,三個月後,她還是走了。我爸開始還跟我聯絡著,後來,他的錢沒了,高利貸收了房子,他也沒了音訊。”
後來曹琳達回了A市,找了一家廣告公司做業務。碰巧那家公司分擔了昀陽的廣告公司的一個小專案,她見到了陳巖匆匆走過的身影。
“我承認,我是有些無賴。”曹琳達低下頭:“我本想請你給我介紹份有前途的工作,可是,當我再一次見到你時,我才發現,我心裡忘不了你,我並不想做一個請你幫忙的同學。”
曹琳達痛快地承認,自己是有“預謀”地想搶先宣告陳巖的歸屬權。她這麼一說,陳巖倒不好憤怒地指責她了。
她不過是愛他,有什麼錯呢?
在陳巖的觀念裡,戀愛就是一場遊戲,一場沒有規則的遊戲。
“琳達,我現在並不想戀愛,也不想結婚。”陳巖只能採取勸退的方法:“如果你只是想找個有發展的工作,我可以推薦。但愛情上,我——”
“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年念。”曹琳達打斷他的話:“可是你們並沒有到‘愛’的程度。我不介意你對她或是她對你的感情,可是,我有爭取的權利,不是嗎?陳巖,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相信也是唯一一個。”
陳巖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用有負擔。”曹琳達向陳巖笑笑,那笑裡藏了心酸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