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城西三十多公里之外有座文山,得名原因據說是古代時山中曾有一書院——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在草叢中散落。
文山整體山勢還算平緩,只有一條小路的部分路段略陡。
在A城工作之後,年念和顧雲採除了逛街,也就是幾乎每週一次的爬文山了。
“怎麼想起來爬山了?”顧雲採突然提出要去爬山,讓季勳陽很是意外。顧雲採曾經說過以前喜歡爬山,但她從山上摔下來之後,就沒再去任何地方爬過山了。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著以前跟念念爬山時候的無憂無慮,心裡還是很懷念。”顧雲採頗有些傷感:“現在看著像是各方面條件都比那時候好得太多,可是心裡卻很煩亂,很累。”
“嗯——可是你不是從山上摔下來過嗎?”
“我摔下來的山比文山可怕多了好嗎?”顧雲採毫不避諱地說:“再不堪回首的過去都要面對都要戰勝,爬完這次山,以後徹底放下負擔,輕輕鬆鬆清清爽爽地過日子。——我就是要給自己一個這樣的心理暗示。”
季勳陽握著顧雲採的手,堅定地點點頭:“阿採,我從來都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人,無論你是否找回記憶,對我而言,你從始至終都是完整無缺的。但我請求你一點:別太逼自己。”
顧雲採的笑容有點苦澀——果然季勳陽最瞭解她。她的心理壓力在訂婚前夕達到了頂峰,與其說是“恐婚”,不如說是對自己這個個體的不確定。只是,她的記憶,已經找回。為什麼遲遲不願與季勳陽分享,她也說不清楚,也許是想徹底忘記,永遠不再回憶吧。
按照約定,季勳陽、顧雲採,年念帶了姜浩然。
鑑於以前顧雲採被綁架的事,為了以防萬一,季勳陽還帶了4個保鏢出來。
姜浩然一見哈哈大笑:“勳陽,怎麼爬個山還帶了保鏢出來?以咱倆的身手,還保護不了倆女孩子子?”
季勳陽是跆拳道高手,姜浩然據說是特種部隊轉業。單論保護顧雲採的人身安全確實是沒問題,但他擔心的是,人外有人,更何況現在的犯罪手段,不只是靠個人作戰能力——就像獵狐,林菲剛剛失蹤,他們還在A城也說不定。
“以防萬一。”季勳陽笑笑。
姜浩然見他不願多說,雖然心中猜測也許是曾經發生過什麼才讓季勳陽如此慎重,但面上卻依然笑著,什麼也沒說。
那四個保鏢也都是特種兵出身,不單單是格鬥高手。姜浩然疑惑更甚。
“喂,”年念悄悄叫他:“人家豪門都是這樣的啦,意見不要太多哦。”
“知道了,開玩笑的。”姜浩然安慰地衝她笑笑。
一路無話。
到了文山山腳,姜浩然不由目瞪口呆:這算哪門子山啊,在他看來,這種“山”根本稱不是山,只能算個小土包罷了。爬山,也就是散步了。
季勳陽和姜浩然甚至連包都沒背就下車了。年念和顧雲採卻在車裡又搗鼓了半天,才各自背了個鼓鼓囊囊的包下來。
“你們倆這是都背了啥啊?”姜浩然疑惑地回頭又看了看那座小矮山,看著眼前這倆人,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看錯地方了。
季勳陽卻是司空見慣的樣子:“浩然,你這是在部隊呆時間久了,對女人不瞭解。她們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無論幹什麼,都能弄成餐會。”
姜浩然深以為然地受教。
“勳陽,看來你對女人瞭解得不少啊。”顧雲採笑嘻嘻地看著他:“來,說說看,女人還有哪些特點?”
“嘿嘿。”姜浩然滿懷同情地看著季勳陽,看看,這就是多嘴的下場。
季勳陽走到顧雲採面前,把包扒下來自己背上,轉身就朝山上走:“登山嘍!”
顧雲採和年念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姜浩然決心向季勳陽學習“多瞭解女人”的知識,於是也見樣學樣,大步走過去,接過了年唸的大包。
野餐會確實很好玩。
姜浩然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
還沒脫離山腳,顧雲採和年念就命令兩個男人停下,各自從包裡拿出果凍開始邊走邊吃。
冬天的山,確實沒什麼可看,光禿禿的,一片慘淡的光景,實在是談不上什麼景色。除了站在光禿禿樹枝上的小鳥,一路走來,大家根本連只山雞田鼠也沒遇到過。
慢慢騰騰邊走邊聊到了山腰一塊開闊地上,兩個女人一聲歡喜的驚呼。
“阿採,快看,咱們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