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勳陽的宅院裡。
陳巖正貓在一個路燈下,凍得瑟瑟發抖,嘴裡還喃喃自語。
季勳陽和顧雲採從酒會回來,猛一眼瞅到他,嚇了一大跳。顧雲採更是不由自主地躲到季勳陽的身後。
“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季勳陽笑罵。
陳巖朝他作揖作出副可憐狀:“能原諒我嗎?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進去再說。”季勳陽回頭看了看顧雲採:“你嫂子原諒你,我沒什麼可說的。”
陳巖又轉向顧雲採露出求饒的神色。
“先進屋吧。”顧雲採莫名其妙。
三人在客廳坐好,婷姐給上了茶:“陳公子都來了一個小時了,我請他進來等,他非要在外面凍著。”
“別理他。你還不知道他?肯定是犯了錯裝可憐,苦肉計而已。”季勳陽揭其陳巖的短來是毫無保留。
陳巖沒敢說話,捧著熱熱的茶杯,從升起的氤氳中偷偷看顧雲採的臉色。
季勳陽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他趕忙低下頭假裝喝茶,慌亂中又被燙了嘴。
“哎呦!”陳巖叫了起來。
顧雲採看著他倆你來我往的眼神,不由好笑。
“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她努力板起臉來:“你,還是你?”
指指他倆。
“不關我的事。”季勳陽忙擺手澄清,一邊用手指指陳巖:“讓他自己說。”
“前幾天,驚羽去了我家。”陳巖不敢怠慢,仔細地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沈驚羽六年前出國留學,拿到碩士學位後就留在全球知名化妝品品牌菲琳依蘭公司任職。近期被派駐中國,擔任公關總監。
陳家夫婦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對兒子這位大學時代就常常來玩的好友十分喜愛,曾戲言要收她做乾女兒,後來因為季勳陽的事雖未再提,卻仍對她關愛有加。
沈驚羽回來先去看了陳氏夫婦。陳嶽自然立馬告知了哥哥陳巖。陳巖一如既往地躲在錄音棚不敢回家。
誰知沈驚羽竟然電話他,不許說出她已經回來的訊息,她要給季勳陽一個驚喜。
陳巖馬上跟她解釋說季勳陽已經結婚成家,但沈驚羽卻說自己早已知道此事。讓他不要再管,否則會把他的秘密告訴陳家夫妻。
陳巖思忖季勳陽應該應付得來這種狀況,同時也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就未向季勳陽和顧雲採通風報信。
“沒了?”季勳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陳巖忙搖頭:“真沒了。後來她讓小嶽帶他去酒會的事兒我當時真不知道,還是今晚回家聽爸媽說的。今天酒會上……沒出什麼事兒吧?”
顧雲採這才知道,敢情這位前女友早有準備呀。
“這些事我就不提了。我關心的是,沈驚羽到底是誰?”顧雲採問。
“我先回我家上個衛生間。”陳巖看情況有些不對,忙尿遁之。
季勳陽卻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帶了一絲滿意:“阿採,沈驚羽是我大學時期的女友。”
當年他剛入大學,因為童年的事情,一直放不開胸懷,總是一副憂鬱王子的模樣。加上他英俊的外表,一時吸引了眾多女孩的注意,但他卻一個都沒有接受。
一天,他和陳巖一起去圖書館還書。
“救命呀!”剛走到大樓前面就聽到一聲慘叫。
抬頭一看,有個人從上面的臺階上滾了下來。季勳陽和陳巖忙疾步跑上臺階,為那個滾下來的人擋住了繼續的趨勢。
這個不小心摔下臺階的女孩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因為疼痛撲簌撲簌掉著大滴的淚珠。這會兒已經站不起來了。
她身邊又沒有同伴。季勳陽和陳巖只好合力把她扶到醫務室,還因為她把包忘在了圖書館,季勳陽替她付了錢。
這個女孩子就是沈驚羽。
之後沈驚羽以還錢、報恩為名,找了各種理由請季勳陽和陳巖吃飯、一起玩。
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利索直爽,倒像是個男孩子。而且特別愛笑,大笑那種。季勳陽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笑過了。他們三個一起玩之後,沈驚羽愛講笑話,有時候笑話本身並不好笑,但她總是能用誇張的表情和動作讓笑話變得好笑。
季勳陽漸漸地覺得,自己或許真的需要有這麼一個陽光向上的女孩陪著,帶著自己走出悲傷,快樂起來——一生那麼長,總不能依靠回憶過下去,也給身邊的人帶來壓抑。
後來,他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