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她不講道理,愚蠢之至。娶妻當娶賢,這古話真沒說錯!駱老夫人朝駱大奶奶擺了擺手:“我不跟你們說多話,慎行,你自己好好去想想,可得想個什麼法子補救才是。”
駱大奶奶茫然看著駱老夫人扶了丫鬟的手站起來,張大了嘴巴:“還要補救什麼?分明便是楊老夫人自己讓寶柱帶著那容家的少爺過來的。”
駱大少爺冷冷的瞅了駱大奶奶一眼,邁步就走了出去,心中深深懊悔,那時候貪圖她年輕貌美又家財萬貫,沒想到今日瞧著,竟是跟爛泥一般。駱大奶奶見著駱老夫人與駱大老爺都走了出去,喃喃的說了一句:“這都是怎麼了?一個二個的都在朝我發火,我到底得罪誰了?”
駱相琿撲到了駱大奶奶身上,一個勁的扭著身子:“母親,我想去跟寶柱哥哥玩。”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你還沒有被揍夠?”駱大奶奶心中有火,猛的站了起來,眼前彷彿飄過那件青蓮色的哆羅呢斗篷,那面料實在是光滑,還不住的閃閃發著光,那裡子毛絨絨的,翻過來披便是一件上好的大毛衣裳。
怎麼樣也得變著法子將哆羅呢斗篷從那丫頭身上扒拉下來不可,駱大奶奶站在屋子中央,咬緊了嘴唇,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她那賤命,配穿這麼金貴的衣裳?
小小的屋子裡有些寒冷,窗戶上頭只糊了一層薄紗,有一角還繃了紗,幾根細線在窗欞外邊不住的飄蕩著,北風就從那個小口子裡灌了進來,吹得呼呼的響,似乎有人在尖銳的嚎叫著。
方媽媽皺眉看了看這間屋子,她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睛卻依舊靈光,四下裡看得清清楚楚。屋子中央擱著一個炭盆子,可裡邊卻沒有燒炭火,一盆子黑色的菸灰。劉媽媽見著方媽媽這神色,不由得也有些赧然:“媽媽你帶著少爺們坐著,我這就去向管事媽媽討些銀霜炭過來。”
駱府的炭火供應都是有限量的,駱大奶奶說相宜屋子裡人少,就一個丫鬟一個媽媽,加上她也只有三個人,用不了那麼多木炭,故此派人過來,將相宜這邊的木炭扒拉了一半過去。早些日子天氣寒冷,相宜屋子裡不夠暖和,她受凍著涼,病了好幾日,直到今日早晨才有些好轉。
劉媽媽與翠芝見著相宜跟了駱大老爺出府拜年,兩人便將炭盆給熄了,木炭分量不夠,怎麼著也該等著自家姑娘回來再生火,免得浪費了。駱府雖然是駱老夫人當家,可駱大奶奶總是要來相宜這邊找岔子,能節儉的能扣下的,都給扣了。駱老夫人也任由著她來作踐著自己姑娘,只怕還是因著姑娘有那個掃把星的名頭。
劉媽媽掀開門簾,正準備出去,就見走廊那邊有個婆子一陣風快的跑了過來,胳膊彎裡還挎著個籃子,走到近前方才看明白,原來是駱老夫人身邊的餘媽媽。她帶著一臉的笑,嘴裡說得十分熱絡:“劉媽媽,老夫人怕大小姐屋子裡頭的銀霜炭用完了,讓我趕緊送一筐子過來。”
“老夫人真是有心,多謝老嫂子了。”劉媽媽笑著將那筐銀霜炭接了過來,順便抬手擦了擦眼角——她們屋子裡什麼時候用過銀霜炭?全是那普通的木炭,而且就是連木炭都不夠用吶。
餘媽媽幫忙,快手快腳的就將炭盆子裡生上了火,才過了一陣子,屋子裡邊暖和了起來。楊寶柱搓著手道:“這麼冷的地方,相宜妹妹你也能呆得住。”
嘉懋伸出手放在炭火盆子上頭烤了一陣子,回頭見著相宜穿得單薄,搖了搖頭:“你算是身子骨好的,這麼冷的天氣穿得這樣少,還能這般有精神。”
翠芝在旁邊氣呼呼道:“我們家姑娘今日才精神好了些呢,早兩日都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我瞧著她那張臉燒得紅彤彤的心裡頭就害怕,還好今日起來身子便大安了。”
劉媽媽與翠芝都是前頭駱大奶奶從孃家帶過來的,四個陪嫁丫鬟被現在的駱大奶奶弄得只剩下了翠芝,本來還想將劉媽媽弄走,劉媽媽抱著相宜不肯撒手,叫得聲嘶力竭:“若是要我離了姑娘,我不如一根繩子勒死自己了事!”
駱老夫人聽了丫鬟來報,走到相宜這邊,見著鬧得實在不像話,這才喝止住,允許劉媽媽留下來照顧相宜:“好歹也要有兩個知冷暖的人照顧著,就這樣罷。”
劉媽媽是前頭駱大奶奶的奶孃,是受了遺命要照顧好相宜的,駱老夫人一走,劉媽媽抹著眼淚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留在姑娘身邊了,若是她不能護住姑娘,以後去了地下,都沒臉見自己主子了。
嘉懋聽了氣得直咬牙:“如何會是這般光景?再偏心也不能偏成這樣!”
楊寶柱嘆了一口氣:“嘉懋,你不能指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