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錢家的鋪子銀子,心中便知這位繼外祖母似乎打上了主意,什麼錢家的鋪子銀子?這是母親的嫁妝,跟錢家有什麼半分關係?
在錢府吃過午膳,相宜便匆匆離開了,錢沐陽與二舅三舅一起接了她吃晚飯,相宜仔細打量著,二舅舅三舅舅倒也不像是壞人模樣,只有大舅舅錢沐陽有些無賴的嘴臉,而且大舅母瞧著是個軟糯的,說話輕聲細氣,拉著她的手直掉眼淚。
跟三個舅舅一起吃飯,比跟錢老太爺一起用飯輕鬆多了,舅舅舅母們還帶了幾位表兄妹一道過來,用飯的時候說說笑笑,瞬間便熱絡了起來。大舅母叮囑相宜:“以後多來華陽看看,親戚間理當多走動,你瞧你那表兄妹,個個喜歡你得不行呢。”
相宜含笑點頭:“聆聽舅母教誨。”
認了一日親戚,又在林府與林茂蓉林茂真玩了兩日,這三日過得飛快,林知府那邊來了訊息,駱老夫人已經將那筆銀子轉到了相宜的名下。第四日一早,林知府便讓人喚了相宜過去交割這筆財產,林夫人趕緊讓婆子捧出一個寒鐵盒子來:“駱大小姐,這盒子是巧匠做出來的,機關精緻,拿了盒子不一定能開啟,你拿著它裝房契罷。”
相宜心中實在感激,接過盒子向林夫人道過謝,帶著連翹她們去了知府衙門。林知府見她過來,趕緊讓師爺把那房契與銀票捧了過來:“駱大小姐,你且收好。”
方嫂走上前去,替相宜把房契與九萬兩銀票接了過來放到寒鐵盒子裡頭,關上盒子的瞬間,她彷彿能感覺到一種冷冷的目光往這邊射過來,方嫂瞥了駱老夫人一眼,見她面如死灰的盯著那盒子,心中嗤嗤一笑,這也真算得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祖母,我們回廣陵去罷。”相宜走到駱老夫人身邊,微微行了一禮,餘媽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扶住了駱老夫人:“老夫人,咱們走。”這大小姐可真是口蜜腹劍,今年年初,死死兒的巴住老夫人,送她去族學,又給她做了新衣裳,現兒倒好了,九萬兩銀子接過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駱老夫人這幾日彷彿蒼老了不少,頭髮全部白了,雖然沒有關在牢房裡,可臉上卻浮出了一層油來,十分憔悴。她素來戴得端端正正的抹額,現在微微斜著在一旁,中間那顆寶石似乎也沒那樣發亮了。
華陽府衙外邊停著一輛馬車,簾幕已經有些褪色,上邊標著駱府的表記。駱老夫人由余媽媽攙扶著,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馬車。相宜趕著走了過去,卻被餘媽媽惡狠狠的盯了一眼:“大小姐,你還是自己去僱一輛馬車回廣陵罷,現兒你都有三個下人了,哪裡還能坐下。”
駱老夫人這是生氣了,相宜瞧著那遠去的馬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剛剛好還不想跟駱老夫人坐一輛馬車,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姑娘,我去僱馬車。”秦媽媽手腳輕快,一忽兒便不見了人影,相宜看了看身邊幾個下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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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2章 |£
正月初十,天氣還是分外冷冽,屋簷下邊長長的冰稜依舊沒有融化,站在走廊下邊一抬頭,就見著上邊有著冷冽的光,就如刀劍一般鋒銳,長長短短的,要戳到人的心窩子裡去。
翠芝扶著相宜往石階下邊走,很少有丫鬟婆子往相宜這邊來討好賣乖,人跡罕至,故此門口有一層薄薄的冰,劉媽媽一早起來,將那條小徑上的冰給鏟了去,青石的路面上一層淡淡的黑色印記,遠遠望著,就如那水晶上裂開了一條縫。
相宜小心翼翼的從小徑上走了過去,才拐了一個彎,就見著走廊下邊有兩個黑糝糝的身影,站得筆直,一動也不動。
“大姐姐,要去唸書了?”駱相群的臉慢慢在燈籠下邊亮了起來,相宜這才發現她的眼睛正盯著她的新衣裳不放:“祖母給大姐姐新做的衣裳真好看。”
相宜伸手撫平了身上那件斗篷,這斗篷只不過是平絨的,外邊鑲的是兔毛邊兒的,繡娘當時還在說,用狐狸毛鑲著會更好些,祖母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若是用狐狸毛,就該用著羽紗的衣料了。”
等著繡娘走了以後,劉媽媽氣憤憤說:“老夫人依舊是偏心得很,平絨才值多少銀子一匹?怎麼著也該給大小姐做件羽紗的……”她的話頭頓了頓,眼中忽然就朦朧了起來:“以前奶奶在錢家做小姐的那陣子,錢家雖然說敗落了,可那羽紗斗篷雲錦斗篷都是少不了的。”
相宜沒有出聲。這世家大族,總會有衰敗的一日,若是老惦記著以前的繁華,便總是有那失落之感,現在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