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一種冰冷的窒息感。“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她對他說:“你的寓所和這楝別墅,一張你或你家人的照片都沒有。”“我四歲生日以後就沒有照過相。”他僅如此淡漠答。
他們到達不久,及他們談話間,電話響了三、四次,關輅皆聽而不聞地不理會。“你快樂嗎?”他在她頭頂輕輕問。
韋瓦第的“秋”在室內溫柔的流轉,他只開了沙發一角一盞細高的魯素燈,燈光投向天花板,倒映一輪柔和的淡黃光暈。她偎在他懷裡,不用擔心和顧慮有人在另外一個地方盯著、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感到很安全。”她說,仰首對他微笑。“安全而隱秘,因為只有你和我。”他溫柔地笑了。“我長這麼大,遇到你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快樂和歡笑。”他的聲音輕如耳語,如音樂。“和愛。我愛你,琬蝶。我要你水遠記得,我愛你。”“我也愛你,可是你為什麼說得好像在道別?”
他眼底揚過一抹淡愁,然後他託著她的下巴,俯下臉,吻了她。第一次,他真正的吻了她。他的唇好輕,好柔軟,像吻著一個甜甜的夢,而如果他太用力,那夢會碎掉。他持續那樣柔柔的吻她,吻了好久。吻得她的心和身體都熱了起來一種緩慢而溫柔的熱,連漸漸升起的激情也是柔柔的。然後他牽著她走進臥室,站在床邊,他用近乎虔敬的專注,緩慢的寬卸她的衣裝,直到她裸程在他眼前。當她伸手去解他的襯衫釦子,他握住她的手。“等一下。”他說。
他讓她躺上床,他伏蹲在地旁邊,從她的額頭、鼻尖、嘴唇,一路順著頸項吻下去,到了她圓潤的胸時,他停下來,雙手捧著它們,輕輕的揉、撫摸,彷佛它們是世間最美的東西。他的眼睛則鍾愛地凝視著它們的形狀、顏色。等他似乎牢牢記住它們了,他的嘴唇低下來,一 一吮吻。他的唇和舌那麼地溫柔然而貪婪地由輕而深地親吻、舔舐她的乳峰。當她不自禁地發出嘎啞的低吟,他升上來再次覆住她的嘴唇。這次的吻充滿了慾望和激情,傳遞著他灼熱的需求。她的手伸向他的褲腰,可是他的身子輕巧地滑下去,俯伏在她雙腿中間,他的手指輕輕在底端撥弄、探索,眼睛注視著她,看到她眩暈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埋下臉,嘴唇取代了手指。
接下來,她所能做的,僅是用雙手抱著他的頭,十指伸進他柔軟得出奇的頭髮裡,急促地呼吸,喘息,直到她像一個終於游到海的盡頭的泳者似的,躺著無力動彈。他又吻上她的嘴唇時,琬蝶嚐到眼淚,她吃了一驚,捧著他的臉。
“關輅?”
他臉上有淚,眼中閃著淚光,但他的笑容是歡愉的,滿足的。“謝謝你,琬蝶。”他沙啞低語。謝謝她?“什麼?”
他搖搖頭,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拉地入懷。“沒事。讓我抱著你。”
不到一分鐘,他便沉入睡眠中,身上仍穿著出門時的黑衣、黑褲。她在他懷裡,一絲不掛。他睡了一會兒後,她輕輕挪移出他懷裡,坐起來,看他。她其實不用擔心吵醒他,他睡得好熱,像要沉睡上一千年,以彌補他過去不足的睡眠般。她望著他,隱約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睡著的關輅沒有絲毫男人的陽剛氣,事實上,他全然鬆弛的睡容和睡姿 ── 弓著背,由著腿,她起來後,他原來摟著她的雙臂,一隻彎到頭下枕著,一隻輕輕握拳貼在臉旁邊,這樣子,好像個漂亮的小女孩。她伸手用手指輕拂他微亂的黑髮,內心脹滿愛意。
怎麼辦呢?他的世界和她的是那麼的不同。她交了論文,拿了學位後,便要回臺灣了。她不可能真的和他水遠過他們過去一個多月在一起的日子。以他的家庭背景,他父親對他管束、約束之嚴厲,就算關輅要和她廝守終生,她也願意放棄一切:家人、理想,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做個他需要的伴侶,他父親也絕不會同意。忽然,睡夢中的關輅用力吸著氣,喘息,好像他呼吸困難般,胸部急劇地起伏。“關輅。”琬蝶靠近他身邊輕輕喚他。“醒醒,關輅。”
他完全沒有反應,沒有動彈,嘴唇彎曲起來,呼吸更喘息。
“關輅!”她這次聲音大了些,推推他的肩膀。那裡繃得緊緊的。“醒醒。”她稍用力些推他,搖他。“醒醒,關輅。”他驀地張開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的臉色蒼白,茫然的眼神一度集中在她臉上,然後轉開,他坐了起來,直視前方,專注的樣子好像他正前方有什麼人站在那。“關輅?”她挪坐到他右前方。他臉上有些奇異的表情,像是激動、喜悅、熱切。“關輅。”“他活著。”他喃喃,轉向她,他對她又說一遍。“他活著,他沒死。”琬蝶一頭霧水。“誰?關輅,你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