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事兒反倒不如何上心了。
看著爽朗地大笑著的探春,黛玉驀地有些臉紅,心中一根堅強的弦也瞬間被撥動。遂笑道:“可不是呢!好久沒有見過雲丫頭了,不知道這丫頭可是忘了我們呢?!”正笑鬧間,外邊有婆子道:“雲丫頭來了,正在老太太房裡,老太太請幾位姑娘並寶二爺一併過去呢。”眾人鬨然大笑起來。寶釵道:“這雲丫頭最是個不經唸叨的,才說就來了。我們趕快去吧。遲了,少不得又要被她好一番唸叨了。”幾人原本就打算去賈母房裡候著。只說笑間就行動慢了。這時忙各自起身,三三兩兩相攜著往賈母房裡去了。
才聽到院中,就有早守在門口的丫環進去通報了。幾人快行幾步,進得賈母房裡。房裡燒了地龍,又攏了銅火碳盆。和外邊的冷冽形成了明顯的對比。賈母見幾位姑娘進來了,忙道:“快給姑娘們上熱熱的茶來,一個個金嬌玉貴的,可別凍壞了。X ;X ;網 ;站 ;w…w…w。…x…Xx。c…o…m。”聽了這話,寶玉立馬道:“我平日裡就說女孩子是水做的骨肉,再尊貴不過的。老祖宗多疼些姐姐妹妹們是再對不過的了。X ;X ;網 ;站 ;w…w…w。…x…Xx。c…o…m。”賈母笑著將寶玉摟在懷中,道:“我的寶玉長大了,知道讓著姐妹們了。”湘雲道:“平日裡姐妹長,姐妹短的,這大節下的,你們只知道自己樂和,竟沒人想著去接我過來。可見平日裡那些好話都是哄我的。”說著佯裝去擦眼淚。惜春道:“這話說別人尚可,寶哥哥可是委屈得緊。這幾日我可不止一次聽得寶哥哥磨著老祖宗讓人接你過來了。”
正說笑間,外邊的婆子問飯擺在哪裡?鴛鴦忙過來請老太太示下:“老祖宗,這幾日天冷,幾位小姐也是體弱的。莫若就擺在廂房裡?那裡的地龍是早就燒著的,又不用大家再走到外面去。冷天撥地的。老祖宗看著可好?”賈母笑道:“還是你知道我的心意。罷了,就按你說的辦吧。”鴛鴦忙笑著張羅去了。
一群人也攙扶著老太太往廂房去了。廂房外正臨著園子,幾扇窗子外幾株臘梅正看的精神,雖不若北靜王府之梅林壯觀。卻自有一番風味。一行僕婦鴉雀無聲地擺著飯。賈母拉了湘雲、黛玉二人分坐兩旁,寶玉緊挨著黛玉坐了。迎、探、惜三春依次坐在湘雲下首;寶釵坐在寶玉並惜春中間。鴛鴦立在老太太身後隨時侍候著。雪雁、襲人、司棋等幾個大丫頭也是站在各自主子小姐的身後,隨時操心著這些小姐妹們。
賈母心疼黛玉遠離故土,又是第一次在外邊過年。不停地給黛玉夾菜。寶玉也殷情相勸。湘雲笑道:“今兒個我算是瞧明白了,往日裡老太太總說是最疼我。現在看來最疼的是林姐姐,就連寶哥哥都靠後了。”寶玉倒也不惱,只道:“我原就說女孩兒最是尊貴不過的,本就該多疼惜些。象我們這些汙濁不堪的男子,與姐妹們雲泥之別,只有羨慕的份了。”寶釵料得賈母聽的這話必定不喜,忙道:“寶兄弟此話謬也,自古以來昂昂於廟堂之上,位列三公九卿之位者,無不是男子。寶兄弟切不可妄自菲薄。”寶玉最是煩人提到經濟仕途,可當著老祖宗的面,也不好駁了寶釵的面子。只訕訕地耷位下腦袋吃飯。
黛玉知道寶玉是個被賈家上下寵壞了的主,每日裡只知在脂粉隊裡廝混,建功立業、經濟仕途,一概視為俗物。但於姐妹之間卻是親近得緊,也多有謙讓。黛玉雖不視經濟仕途為必然,卻也不喜毫無建樹之人。每勸之,多無結果。故笑道:“寶哥哥最是禮讓我們姐妹,雲妹妹卻是想多了。老祖宗每每唸叨最多的可是雲妹妹。”探春也隨聲附和著,湘雲原不過玩笑,此刻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飯畢,眾人皆知賈母有午間小憩的習慣,便紛紛地向老太太告乏。賈母笑對湘雲道:“也罷,我如今上年紀了。精神也短了,你且去你林姐姐或寶姐姐那裡鬧騰她們去。”湘雲自然是求之不得,笑道:“老祖宗最是知道我心意了。”邊說邊和黛玉、寶釵並迎、探、惜春等人往外面走去。寶玉自是不甘落後的,笑對湘雲道:“我那裡有才得的好茶,莫若到我那裡去坐坐?”湘雲故意逗他:“我們姐妹們自在一處,你卻湊哪門子熱鬧?回頭襲人姐姐又要怨我了。”
襲人是個實心眼的,自被老太太指給寶玉,就一心一意地服侍寶玉。王夫人耳提面命讓其督促寶玉上進,遠離這些姐妹們,襲人便記在了心上。每每寶玉與園中的姐妹們一起,襲人少不得要嘮叨一番。姐妹們雖知,卻並不點破。不過儘量遠著些寶玉也就是了。今個卻被湘雲當面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