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零亂,太子才回想起自己的荒唐。自有丫環上前服侍著先去沐浴了一番,方才換上了江南名錦--雲錦織就的衣裳。玉色的雲錦上用多種刺繡針法繡就了一幅飛龍在天的圖案。這圖案,一看就知耗時不菲。而那飛龍更是極為難得的金絲線繡成。如隱雲端,熠熠生輝。
安陽太守李步雖也喝了不少,這時卻早在客廳裡侯著了。不過,此時的李步已經安心不少。原本想著會是一番雷霆霹靂,誰知不過一場和風細雨。看來,自己所賭不錯:若真心地跟著京城裡的那位,若干年後,只怕還不知道身首何處呢。那位聽慣了歌舞聲平,這位這些年卻是暗自磨礪。其中真正是天壤之別。
那李步正胡思亂想間,卻聽得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忙放下正喝的茶杯,重換了一副必?必敬的面孔來。並趨步往門口迎去。見太子進來,忙躬身行了參見大禮。拓撥念笑著扶了起來。那李步又將太子?送至主位上,方自?敬立於一旁。太子拓撥念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快些坐便是了。那些子虛禮,不過是給外人看得罷了。”那安陽太守李步忙換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來熱淚盈眶地謝過太子的知遇之恩。見此情形,太子心裡自以為得逞,自此便視這安陽太守李步為自己人一般了。卻從未想到有朝一日卻反為其害。
兩人分別坐下後,太守李步便道:“看來這一路太子爺真正是鞍馬勞頓,累得狠了。晚間有遊船,也可聽聽江南小戲,也算是為太子爺洗塵吧。不知太子爺可願移步賞光?也領略一下我們江南的風情。”太子拓撥念略一思索:此行江南的主要目的,是想私下和鎮南王的人見見,這層意思自然也用他自已的訊息系統傳遞給了鎮南王。鎮南王當時只回復說:到時自有人與他聯絡。因此,他自然不急著回去。那既然如此,何不隨喜隨喜呢?
一念至此,拓撥念笑道:“有勞李太守了,足見得太守為在下花費了功夫。如此,豈可辜負太守的一番心意?”太守忙在下首道:“豈敢!豈敢!得迎太子來我鄙陋之所,是我安陽之幸事!也是我李步之幸事!如何能不憚精竭慮,思太子所思,想太子所想?只恨不能化身太子身邊,好常相侍奉!”
一席話,說得那拓撥念又是一陣愉悅大笑。兩人又閒聊了一會。不過是那太守李步揀著一些江南趣聞講與太子聽罷了。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文人士子的風流韻事。倒逗得太子不時陣陣大笑。眼見著天色漸晚,晚霞初出,數片紅雲如燦爛的紅花在天邊綻放。那太守李步笑道:“今個這晚霞也是有眼色的,知道我們安陽有貴人來,竟然如此燦爛!太子爺就請別辜負了這片美意了,且請移步吧?”
拓撥念笑道:“你倒是個有越的!”說著哈哈大笑著出了邑館。
安陽有一處風景,名喚:傾心湖。據傳湖面有千頃之廣,有好事者廣植荷花。每到夜晚,碧波盪漾,輕風徐來。又有花船穿梭其間,更有那風流士子文人,僱一葉小船,邀三、兩好友,臨湖聽風,或飲酒做詩,或隔水聽音。也有那水上人家載了新鮮的菱角、雞頭米、才煮得鮮魚、鮮蝦,搖著船四處叫賣。滿湖的風聲船影,影影綽綽地各色鮮亮燈籠搖曳生姿,點綴的整個湖面更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味道。
不多時,一行幾人就浩浩蕩蕩地到了那湖邊。閒雜人等自然早被太守李步安排人清退了。只揀著那名頭響亮,又知趣會說話的歡場女子留了幾家。自然也暗自警示了這些人晚上來的乃是京城貴客,萬不可說了什麼不當說得話。那些個女子都是風流場裡混出來的,自然明白太守的意思。自是少不得齊齊地答應了。暗地裡卻都卯足了勁想著如何巴結上這位貴人。也好讓自己一步登天啊。最不濟,怎麼地也掙幾個大錢花花。自然都塗脂抹粉,將平日裡捨不得拿出來穿得上好的衣裳、首飾齊齊地上了身。
六月未的天氣,江南的荷花已經層層疊疊開得繁華似錦了。也不知那太守李步從那裡尋得這兩層的開闊大船,上百個水手同時操漿,船可以開得飛快上面一層又建了一個兩層的小樓,那小樓用上好的楠木製成。雕樑畫棟,小軒窗上是回紋連綴的福字圖案,四角皆裝了鑲嵌著金色琉璃的氣死風燈。木製的迴廊卻是一幅八仙過海的圖案,張果老、何仙姑、鐵柺李等個個維妙維肖。那太子拓撥念也不禁暗自讚歎:江南果然人才眾多,這等工藝,只怕京城中也不好尋得。在這裡,倒彷彿尋常物兒了。
二樓上早置辦好了酒席,李步?請著太子拓撥念往上位上坐了,方自陪坐於一旁。剩下的人這才謙讓著一一坐了。一名模樣兒清秀嬌俏的丫環上來為眾人將酒一一添滿。那酒在玻璃的酒杯中呈琥珀色,隨船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