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越說越來勁:“主子想想,若是將來生個大胖小子,身強力壯的,那多好養啊。”
寶釵笑道:“說得你好象倒是個過來人似的。”一句話說得鶯兒臉上就掛不住了。雖然鶯兒是寶釵的貼身丫頭,也是近身地服侍著自家小姐與姑爺。可寶釵受黛玉等人影響,並沒有把鶯兒這些近身服侍的丫頭當做給姑爺的通房丫環。而那修煥之也說他月氏國沒有這樣的習俗。所以,鶯兒至今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寶釵這麼說,哪裡能不惱嗎。聽著自家小姐這樣說,嘟嘍個嘴就出去了。
寶釵笑對一邊別的丫環道:“可算把這個話簍子給挫出去了。可算是清靜了。”幾個丫環想笑而不敢笑,只得拼命的忍著。寶釵道:“還不快把這一桌子的東西收拾了?還等著那位姑奶奶回來繼續嘮叨不成?”幾位小丫環忙上前利落地將滿滿一桌子飯菜收回了廚房。
寶釵才吃完飯,這會兒在房裡也坐不住。自從診出有了身子,自己就成了這府裡頭號的監管物件。針線也不準動了,說什麼會傷了眼睛。想自己給小娃娃繡個什麼也一天裡只准做那麼一會兒。不過是怕自己太過於無聊才允許自己差個心慌。逛街之類的事自然更是嚴令禁止。就算是去個自己府裡的後花園,都是一群人跟著。前呼後擁的,只差抬著個橋子了。每每弄得寶釵都沒有了賞景的心情。更多的時候只有悶坐在屋子裡看看書、寫寫字什麼的。只有看到這樣,那個小管家婆--鶯兒才滿臉的笑容。才算是放了心,鬆了氣。
這會兒寶釵為修煥之的事擔心。只覺得屋子裡憋悶得慌,便起身獨自往後花園去了。後面一群丫環、婆子忙跟上。現在是非常時期,若是少奶奶有個什麼,那隻怕她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鶯兒知道小姐不過是打趣自己罷了,這時見小姐往後面去了。自然的也就急忙跟了過去。
修煥之回到家中,自然是先往主院去了。聽得侍候著的下人們說娘子往後花園去了。心裡就嘀咕開了:這麼冷得天,後花園除了幾株松樹,滿都是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看的。然後就隨口問道:“可有人跟著?”
一個清秀的丫環忙上前回話道:“老爺請放心,鶯兒姐姐跟著。還有一群丫環、婆子呢。”修煥之知道鶯兒素來是個細心的,又是打小兒就跟著寶釵的。因此也就放下心來。吩咐擺飯。心裡卻開始思量大夏朝皇上今天召見之事。
月氏國本就與大夏朝交好,當然也不乏存了想依靠大夏朝威懾匈奴之意。上次匈奴出兵突襲月氏,也就大夏國伸出援手,再免月氏國於水深火熱之中。如今大夏朝三面臨敵,按說月氏國當還這份情誼。何況‘唇寒齒亡’,若匈奴真的揮兵南下,佔領了大夏的千里沃野。那下一個倒黴的只怕就是月氏國了。何況月氏國與匈奴年年邊境紛爭不斷,又曾在強盛之時,強邀匈奴王之子為人質於月氏國軟禁數十載。這奇恥之辱,匈奴國一直深記於心,屢圖一報之。
寶釵在園子轉了一圈,也甚覺無聊。這個萬物凋蔽的時節,委實沒有什麼可看的。唯一可喜的是:幾株臘梅頂起了花苞兒,若是趕得巧的話,就能趕得上在過年那幾日綻放了。那時候,折上幾枝供於屋中,借那一縷兒香氣,倒是愜意得很。這幾日的風已經很冷了,吹到臉上都有些鈍鈍的疼了。寶釵見實在沒什麼看頭,思量著修煥之大約差不多也該回來了。便轉身往回走了。
當寶釵回到院子裡時,修煥之也剛剛好吃完飯,一群丫環、婆子正在收拾桌子。見寶釵進來,修煥之笑道:“剛剛聽她們說你今天吃得少些,可是飯菜不合胃口?這會子想吃點什麼?有想到的讓他們弄了來給你。”寶釵一邊脫了外邊大紅引著金絲繡的毛領鶴氅遞給隨後進來的鶯兒,一邊笑道:“不過略微比平日少點罷了,瞧你們一個個都緊張的。我沒關係的,且說說宮裡突然召見到底是因為何事?”
修煥之只得細細地將皇上召見自己的過程說了一番。寶釵聽完後道:“那這事你怎麼考慮呢?”修煥之拉著寶釵的手道:“只怕少不得我得跑這一趟了。畢竟月氏國與大夏朝早有百年之約,而且上次月氏國也是依仗著大夏朝的出手相助才得以逃脫噩運。如今大夏有難,我們如何可以袖手旁觀?”呷了口茶,又道:“本想著今年帶著人一起回去過年呢。誰知這麼巧你就有了身孕,想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月氏國的風景也不行了。”
寶釵鎮重地說道:“國事為先,何況這是事關兩國生死之大事。只不知說好的是哪天動身?隨行的都有些什麼人?我好讓他們提前做個準備。”修煥之道:“軍情如火,聖令明天就動身。同去的除我之外也就是戶部侍郎候允浩了。這事也不用勞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