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跟他說要到京裡來,有沒有跟他說,要到京裡來幹什麼?”
“我只是跟他說要到京裡來,卻沒有跟他說要到京裡來幹什麼,因為我也知道,江湖道上的朋友很仇視道兒上的投身六扇門。”
“你倒是做對了,幸虧你沒跟他提。”
“怎麼?”
“要不然你不一定能到達京裡,不過以你老弟的能耐應該是例外。’“老哥哥你這話……為什麼?”
“老弟啊,你還不知道,那位馬老爺子是洪門天地會的雙龍頭,張家口江湖道的那股子勢力,全是洪門天地會的啊。”
“朝廷眼裡的叛逆?”
“可不!”
“真的?”
“這是什麼事,老哥哥我還會騙你嗎?”
“怪不得,怪不得。”
“ 怎麼了?”
“我曾經讓查緝營拿我當叛逆抓進去過。”
彭烈一怔;“真的?”
“老哥哥,這還會假得了嗎?”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鐵王爺把我保出來的啊!”
“鐵王爺,你怎麼……”
“就是因為打死了那隻人熊啊!沒想到鐵王爺對我滿賞識的。”
彭烈立即壓低了話聲:“鐵王爺是位赤膽忠臣,蓋世虎將,套句咱們的話說,他是個鐵錚錚沒遮攔的英雄好漢,可是,老弟,往後千萬別再近他了。”
李燕月明知故問:“為什麼?”
“為什麼?他是咱們的主兒的眼中釘、肉中刺、大對頭啊!”
‘嘔!我明白了,可是,老哥哥,這就不對了。”
“什麼不對了?”
“官家明知道張家口的那幫人是叛逆,為什麼任它盤踞,不加以剿滅呢?”
“老弟,畢竟你是初來你不懂,如今咱們這四個主兒跟皇家斗的很厲害,誰也沒那閒工夫去顧別的,要不像大刀會那幫叛逆,會讓它到京裡來生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哥哥我懂了,我之所以被當作叛逆抓進了查緝營,必是因為我去見過那位馬老爺子。可是我又不明白了 我去見馬老爺子的事,查緝營又怎麼知道的呢?”
彭烈猶豫了一下,忽又壓低話聲:“老弟,我沒拿你當外人,你當京裡這些當主兒的都是傻子,他們現在雖然沒工夫去顧別的,可早就在叛逆之中安置了人,這樣一旦將來自己的事了了,一旦要對付那些叛逆組織時,只消一聲令下,馬上就能掌握那些叛逆組織,你明白了嗎?”
李燕月心頭猛一震:“這麼說,洪門天地會里,有官家的人”
“當然又何止一個洪門天地會。”
李燕月原曾一度懷疑彭烈跟他套近乎,是負有盤他的底的使命,而照彭烈那種向話法,也的確讓人懷疑。
可是現在,李燕月知道了,彭烈是個胸無城府的爽宜漢子,這一番談話真可以說是獲益匪淺。
這種朋友值得交,至少,在這種處境下,這種朋友值得交,儘管彭烈剛才還要跟他拼命。
彭烈見李燕月沒說話誤會了李燕月的意思,道:“不管怎麼說老弟你現在可以放心了,你現在是咱們神武營的人了,又得咱們那個主兒這麼器重,憑他查緝營,就是殺了他們,他們也未必敢再動你了。”
李燕月索性將錯就錯道;“難說,老哥哥,一旦他們知道我進了神武營,在索大人面前告上一狀,恐怕就又是我的禍事了。”
彭烈一擺手道:“那一說咱們這個主兒是何等人物,他知道怎麼重用人才,耳根子豈會那麼軟,就算索大人聽了他們的,你也大可以放心,你跟老哥哥我說了實話老哥哥我清楚是怎麼個來龍去脈,有老哥哥我拍胸膛擔保了。”
李燕月著實很感動但他一搖頭道:“叛逆不比別的罪,我怎麼能連累老哥哥你。““這什麼活?”
彭烈顯然不高興了,雙眉一掀道;“咱們投緣,咱們是一見如故,老哥哥拿你當知已,你要是拿老哥哥當朋友就不該說這種話,什麼叫連累,為朋友本該兩肋插刀。”
李燕月知道,不能再說什麼了彭烈這種人他只要拿你當了朋友,就聽不得這些個,再讓他聽下去,他非翻臉不可。
他感動,但他不明白,像彭烈這種漢子,真的會到神武營來當差,又怎麼會被索尼這種挾天子、令諸侯,別具用心的輔政大臣所用。
他這兒正想著,聽差的送進了酒菜。
菜不是神武營大小廚房做的,而是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