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濟一臉可惜,想到《千金篇》借出去了,心裡暗自慶幸,覺得《千金篇》定是在長平縣主處。他一定要拿此書,最好不能讓此書流傳出去,如果是這樣。他的飛黃騰達就指日可待。他急切地道:“你們這些人,怎麼把送上門的好心給得罪了?”
有太醫冷笑一聲,“陶太醫,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一日兩趟地往兩候府裡跑,是為什麼?恐怕你已經看過此書了吧。”
陶濟氣急:“你……胡言亂語!我懶得理你們。”
其他幾人道:“這可如何是好,安西郡主醫術非凡,又是鬼谷宮門下,如今義濟醫館的百姓排成了長龍,三個道長醫術高超,恐怕照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飯吃了,這太醫院能不能呆得住,還有得一說。”
“鬼谷宮乃有數百年的歷史,據說是神醫後人,我們……唉,如何比得過。”
“昨日康太醫手一顫,掉了火星子燙傷皇上,就被殺頭了。唉,皇上對我們太醫越發失望了。”
“可不是呢,誰讓我們技不如人。”
白芷聽了個分明,將醫書放好。
素妍一覺醒來,發現桌上放著包袱:“你不是送醫書去了麼?”
“郡主,那些太醫可惡得很,你一片好心,還在後面說壞話。”
“都說什麼了?”
白芷學著他們的語氣,把聽來的話細細的複述了一遍。
古語說:同行是仇人。又有“文人相輕”的話,可見是有道理的。這話深有道理,她不是太醫,只略懂醫術,就被他們怨恨了。
“給我更衣,我要親自去太醫院。”
白芷取了件華麗的袍子,素妍讓白芷繼續抱著布包,主僕二人近了太醫院。
院子裡,傳來一個宮女的哭聲:“各位太醫,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救救秋痕,她沒死,她一定還沒死,你們救救她吧。”
一個男子道:“姑娘,人已嚥氣了,快帶走吧。”
“沒有,她只是落到凌波湖,就那麼一會兒,就被人拉上來了,她一定沒死。太醫,求求你們,快救救她吧。”
素妍立在太醫院門口,院中裡,一個挽著雙袖的藍布宮女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央求著。
周圍站著幾名太醫,唯有一個年輕的太醫從屋裡出來,站在渾身溼透的女子身邊,俯下身,認真地替她診脈。
年輕太醫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中等身材,沉默不語,只是認真地診脈,又撥開了少女的眼珠。
有人冷笑道:“哼。人已經涼了,看了也無用。”
素妍走近,幾個人看到身後站著白芷,面露恭敬。她彎下腰,撥開女子的眼皮,又俯身聽著她胸口。檢查了手腕。
年輕太醫呢喃道:“很奇怪,已經沒有脈搏。但她的瞳孔又像沒死。”
“取銀針來!”
陶濟愣了一下,立馬折身回屋,很快取了包銀針。
素妍取了銀針,“白芷,撩開她的衣袖!”
眾人站在旁邊,銀針扎穴入淺了會毫無作用,若是深了會要人性命。
素妍點住女子主管腸胃的幾處大穴,用力一推,女子“噗”的一聲。吐出幾口清水,輕咳嗽一聲,藍布宮女立時驚呼:“秋痕,秋痕,你終於醒了。”
“我……”宮女初醒,一臉茫色的審視著周圍。
藍布宮女道:“秋痕。是這位貴人救了你。”
素妍眸光犀厲地掃過眾人,“身為太醫,連一個醫者最起碼的仁心都沒有了。見她們是宮中粗使宮婢就不願出手相助,還配為醫者?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整日在這裡擔心有人搶了你們的飯碗,卻不肯認真鑽研醫術。哼,沒錯,本郡主入宮便是來刁難你們。來搶你們的飯碗,本郡主要把你們一個個趕出太醫院。”
太醫們面色俱變,這女子口出狂言,當他們太醫院一個個都是混飯的?他們也是經過幾番選考,方才進的太醫院。
此時,一箇中年太醫從藥房裡出來,問道:“郡主剛才用的可是《銅人腧穴針灸圖經》中假死針灸法?”
素妍朗聲道:“是又如何?”
“郡主能想到藥灸祛痰之法,可見對人體穴位瞭如指掌。”
她始終高揚著頭,“我今兒就是來送醫書的。”她盯著之前那位年輕太醫,“你,收下這幾本醫書,本郡主給你三條路選,第一,熟讀這套醫書。第二,抄錄一套醫書。第三,要是前面兩條都不選,滾到義濟醫館幫忙去。身無長物,連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