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足十五還是官婢,只怕滿了年歲,難免會被愛色官員霸佔,好的能讓她做姨娘,若是不好,便會成官妓。聞八姐兒閨名雅霧,江舜誠是見過的,在聞家姐妹里長得最出挑,這麼好的姑娘要是被糟蹋了實在可惜。
江舜誠、江書鴻都是看著聞八姐兒出生的,不能見死不救。
早年江舜誠是陷害過人,但他並不是一個沒有良知的人,他扶持族人,對妻子始終如一,對子女也愛護有加。
江書鴻道:“爹,聽說如有人願意聘她為婦,可免為官婢,找個人納娶怕是不易。”
江家兒郎是不允納妾的。
幾個月了,就沒有人出銀子接納聞雅霧。
聞家犯的是挑唆皇家子孫意圖謀逆的大罪,先帝得知後悖然大怒。新皇最是孝順,更不會輕易放過聞家。
江書鯤道:“聞六姐兒嫁入十一王府,雖說犯了過,但總是她姐姐,我們先幫忙把人撈出來,將她送到十一王府去投靠聞六姐兒。”
十一王爺為什麼沒有想辦法搭救聞家的人?
聞家出事,就尋了聞雅雲的錯處,把聞雅雲從側妃位份上降為正七品昭訓,若不是她育有庶長子,怕是已被趕往庵堂靜修。
坐了一陣,兄妹幾人出了大書房。
素妍步履柔緩,跟在三位哥哥的身後。
江家的危險真的過了麼?
新皇宇文軒器重江家,對江書鵬也是欣賞有加。
先帝和新帝都喜歡江書鵬的書法,賞識他的才華。
江書鵬放緩腳步,“妹妹今日怎麼了?”
素妍問:“三哥,這幾月我們江家的風頭是不是太盛了?”
江書鴻笑了起來。“我們江家算什麼,風頭最盛的是鎮國公府、傅右相府。前一段舒家的風頭最盛,舒貴人買兇行刺皇后,觸怒皇上,剝奪舒國舅爵位,一家流放嶺南。如果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只怕皇上直接就下令斬頭。”
新皇恩威並重。素妍再不敢說他優柔寡斷。心腸太軟。
是因為她的話改變,還是旁的原因,素妍不曉答案。
在她眼裡,似乎所有人都變了。
江書鴻變得越加沉穩。
江書鵬卻變得更為坦蕩磊落。在曹家、李家、何家的危急時能伸出援手,皇城官宦哪個不說江家是重情重義的。
可,就是這樣的好評,也讓素妍不安。
江書鯤道:“皇上讓人心生敬重。”
早前以為新皇年輕,恐怕登基之後很難服眾,接二連三地處理好幾樁大案,滿朝文武誰還敢小窺新皇?哪個不是步步謹慎,就連崔左相也忙著想法子自保,更不說旁人。
江書鵬與素妍並肩而行。時不時溫和地看著她的側面。“妹妹,你近來還是小心些,與唐觀傳出閒話來到底不好,萬一傳到左肩王府和琰世子耳裡……”
素妍微微挑眉,“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們幾個做哥哥的自是信你。可琰世子也一樣信你麼?”
江書鵬一片好心,臉上寫滿了對她的關切之情。
素妍輕聲道:“三哥,我自有分寸。我統共沒見過他幾回,怎的冒出首《美人賦》來。”
江書鯤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一家有女百家求,得月閣是什麼地方?我們做哥哥的都沒進去過,旁人更不屑說了。”
別人要咬舌根,由得旁人去,只要他們做親人的相信自己的妹妹就成。
江書鴻道:“明兒就打發了他,免得再生是非。”
江書鵬與唐觀接觸了幾日,知曉此人頗有才華,假以時日定在他之上。
素妍垂首,並不支聲。
經過如意堂時,白菲提著竹綃燈籠站在一邊,欠身行禮。
江書鵬道:“小心服侍著郡主。”
白菲應答一聲“是”。
素妍道:“哥哥也早些歇下,明兒是沐休日,記得幫我點評一下書畫。回頭畫裱好了,準備送到拍賣行去呢。”
江書鵬問:“得了銀子還送到杏林書院去?”
素妍搖頭,“這回不是。這回準備給晉地籍的老宮女做嫁妝用。”
江書鯤道:“怎的想起一出是一出。”
素妍對江書鴻道:“大哥,你回去告訴大嫂,這幾日避著娘些,我擔心娘那口氣沒出,還得找了機會撒在你和大嫂身上。每日請了安,讓大嫂尋了藉口避開。”
這個妹妹,想得比他還多。
江書鴻說了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