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與宇文琰在皇家也是平輩,既然六公主願意,她也不推辭。
楊文馨低著頭,帶著羞澀。
素妍也聽說過,楊文馨在姐弟幾個裡,體質稍微差些,聽說在兩歲前,就常風寒發熱的沒完沒了,過了五歲,身子才稍好些。
六公主的嬤嬤道:“這可是大事,好歹辦個認親宴。”
素妍覺著不錯。
要是楊文馨做了自己的義女,將來嫁了江傳堂,那孩子瞧著自己的面子,也會善待楊文馨幾分。
青嬤嬤道:“王妃,二月初二龍抬頭,又趕上大公子滿百日,不如來個雙喜臨門,就選在這日一起辦。”
素妍道:“哪能這般隨意,回頭你去趟義濟醫館,找道長幫忙挑個吉日。”
六公主小心地審視著素妍的臉色,溫和的神色,眸裡都是如水的柔情,這是一個做了母親的人才有的眼神,瞧來也是真心喜歡楊文馨。
心下覺得。在左肩王妃嫡長子的百日宴上一起辦,這樣多好,人多又熱鬧。六公主道:“我覺著二月初二好。”
素妍道:“既然你說好,就不另挑日子了。擱在這日一起辦。”
幾個人寒喧了一陣,方送了六公主出去。
左肩王府處處都掛上了年節時未用上的燈籠,大半日的工夫,將整個王府裝點得喜氣洋洋。
*
曹府大門前,今兒已經吵翻了天。
大公主領著皇祠街裡早前與她府裡有交情的皇族子弟、媳婦,正在曹府門前大鬧,說曹家如何寵妾滅妻。
因是上元節。新皇下了休朝令,著令文武百官回家過節。
不到半炷香,曹府門前已圍聚了不少人。
一路過來,人多勢眾。如潮如浪,大公主是一路自大公主府裡步行而來的,又喚了皇祠街裡的同輩兄弟、嫂子們助陣。
大公主一路又哭又說,又有翠嬤嬤嚎啕大哭地訴說,皇家公主的女兒竟被狠毒小妾算計了去。藉著皇城發生瘟疫,竟誣陷珊瑚染疫不說,還強行給珊瑚灌毒藥,打暈珊瑚毀人容貌……
自靜王黨案事發,先帝大怒。大公主失了勢,近兩年少邁府門,而今一出來,竟是要給自己女兒討公道的。
跟著起鬨的皇族媳婦們也叫罵連連,一時間,都吵嚷著要鬧到官府去。
這麼個鬧騰法,就算不告官,也會很快傳到都察院一干御史的耳朵裡,早有人看不慣曹玉臻,還不得抓住進行彈劾,居然幹出寵妾滅妻之事,這可是本朝大忌,有多少官員就是因為被降職嚴懲。
先帝時,說得很簡單“一家之主尚且當不好,如何治理一州一縣,如何做好臣子?”對這樣的人,先帝是頗為輕視的。
曹家老太太、二太太得了訊息,一臉驚容:“珊瑚郡主不是染疫病亡了麼?哪裡又冒出了一個來?”
胡香靈知道這回捅了大簍子,急得團團轉。
曹玉臻厲聲道:“你說清楚,人到底是病死的,還是被你想了法子趕出去的?”
胡香靈心思一動,“人明明死了,哪來的人?指定是大公主不想豐厚的嫁妝落到我們手裡,故意尋出個這樣的人來。”
她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崔左相如今失勢失寵,大公主因靜王案如今也府門不出,但到底是皇親貴戚,是尋常人不敢招惹的。
他沉聲道:“既是如此!那你得想好應對的法子。”
那麼多的陪嫁莊子、店鋪、別苑,如今到了他們手裡,自然就是他們的。
誰也別想,再讓他們拿出去。
上房,老太太、二太太遣了丫頭來喚人。
大公主領著一干皇族子弟已經進了上房花廳,崔珊與翠嬤嬤站在一處。
早前服侍過崔珊的兩名陪嫁丫頭,也認出來了,雖然臉上有新癒合的疤痕,可那五官、眉眼不是崔珊還有誰?
陪嫁丫頭們見著崔珊,微愣之後,一個個都淚盈於眶:“郡主,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
胡香靈沒想原已經死去的崔珊,突然從天而降,頓時將皇城鬧得沸沸揚揚。
她領著春燕邁入上房,“你們這些死奴婢可瞧清楚了,這不是珊瑚郡主,這只是有人想討回嫁妝,不知從哪兒尋來的山野村婦。”
大公主鳳目圓瞪。
皇族媳婦們個個看著進來的女人,明明是小妾,卻穿戴得精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崔珊提著錦袍裙子,站立中央,惡狠狠地盯著胡香靈:“胡姨娘,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