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鬥不了何氏,何氏是那樣的犀厲,那等的高高在上,在這府裡更多的人站在虞氏、何氏那邊。她能信的只有江書麟和素妍。
“飛飛,別難過。師姐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的孃家,你還有二嫂這個大姐,還有寧西郡主二姐,她們和我一樣,都喜歡著你,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柳飛飛的心情略有好轉,緊緊的抱住素妍,這幾年她早將素妍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彷彿素妍是她最後的稻草。無論素妍讓她做什麼,都聽素妍的。現在,她的生活裡多了幾個人,她們都對她好,她覺得好珍惜。
“這幾日,沒什麼事你就不要邁出得月閣,你就教白菲、白芷兩個丫頭變換陣法,也不會教得太多,就教會她們這二十七樣變化。如果有空,再教她們如何診脈、辯藥,需要跑腿的事兒,就交給丫頭們去做。我想皇上許願意為你和六哥下賜婚聖旨。到時候,我再買塊最好的嫁衣料子,你就與繡娘們一起繡嫁衣。”
她理解的,理解這種無依無靠的感覺,所以她願意成為柳飛飛的依靠。
素妍又說了些寬慰的話,見柳飛飛心情好轉,這才放下心來。
初秋找了幾個小姐妹玩耍,一起多喝了幾杯,與她們講敘自己在沙場的光彩事蹟,自然還有自己如何英勇殺敵,共殺了六十九名敵賊的事兒。
對於從未出過皇城,少有邁出府門的丫頭們來說,那簡直既遙遠又傳奇般的事,她們崇拜著初秋。原來,丫頭也可以做女官,還能吃皇糧。
“青嬤嬤,白藤快給我開門,快開門……我要進來!”
柳飛飛離開素妍的懷抱,秀眉一挑:“這個臭丫頭,今兒一天都不見人,哪裡是我的丫頭,快變成我小姐了。”
素妍道:“你是要做六奶奶的人,該管教的時候得管教,該懲罰的時候也得懲罰,這是你的人,她的賣身契也捏在你手裡,你怎麼處罰,我都不會過問。就像青嬤嬤說的,該樹威信時就得讓他們怕你。”
柳飛飛挑著珠簾,折回自己的閨閣。站在窗前,看到院中的白藤提著燈籠,正要去開門,她大喝:“不許給她開門!喲,不是得了正八品女官麼?我也未見白芷、笑笑像她那般跑得一天都不見影兒。喜歡她的人多著呢,誰愛收留她只管收留,回得月閣來做甚?初秋是八品侍女,我可用不起,讓她另謀高就,我這裡的廟小,容不下這尊大神。我今晚就從得月閣裡挑個得體的丫頭做大丫頭。”
話雖是對一邊的丫頭說的,卻說得大聲,故意要初秋聽見。
昔日是她從眾多丫頭裡挑的初秋,一則覺得初秋是個通透的,哪裡曉得得了個正八品的女官。就樂得忘了東西南北。
初秋站在院門外,聽得真真的,完了,這會柳飛飛是真生氣了。
她當女官了,像在夢裡,可一回到得月閣就被人潑了盆冷水。
“小姐,不,縣主,我的好縣主,你就讓我進去。我明兒就乖乖的。再也、不亂跑了。”
柳飛飛冷聲道:“你走吧,我這裡容不下你這大神,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去。白藤。你收拾一下,回頭到我屋住著。從現在起,你是大丫頭。”
白藤發愣,回過神時,歡喜地應了一聲。
兩名二丫頭沒想就因為走到院裡要開門。一下被柳飛飛挑為大丫頭,暗罵白藤好運氣。
柳飛飛現在可不是尋常小姐,那可是有封地的縣主,又領著朝廷的俸祿,隨便省下一點,就夠身邊大丫頭過好日子了。
白藤動作亦快。只片刻的功夫,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搬到了柳飛飛閨閣旁的小耳房裡住下。
初秋站在院門外。拍了一陣院門,無人理她,坐在院門口,喚了一陣“縣主、郡主、青嬤嬤”,還是無人理她。不知過了多久。又困又冷,初秋依在院門上就睡著了。
夜靜後。素妍開始著手弄畫,取了畫筆,調了特別的顏料,小心翼翼地下筆,昔日答應了崔珊,要送她一幅牡丹圖,她小心地繪了一隻頑皮可愛的小貓,正在牡丹花下追逐著蝴蝶。今日柳飛飛告訴展顏的其實是錯的,蝴蝶會白天黑夜都在,但貓會在夜晚離開。
貓去哪兒?晚上自然是去抓老鼠,白天得了閒,與蝴蝶少時玩耍。
《大漠日落圖》在夜晚會是《大漠明月圖》,藉著昏暗的燭光,正是加補夜景的時刻。
處理好兩幅畫,素妍又端看著自己最得意的一幅《塞外秋景圖》,這幅畫她不準備加特殊顏料進去。想到應了展顏,要繪幅月季圖給她,扒在案前,細細地描起月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