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通之路,只得由宮外繞道出城而行,沿路經過官宦府邸、外宅,一草一木都是天然雅緻。這一刻,卻於瞬間感受到凝滯的氛圍!
素妍快走幾步,靜立於修園大門之側,新皇領著幾位武藝高強的侍衛與楊雲簡而至。
她驀地憶起,這幾日在金吾衛當值的正是楊雲簡。
宇文琰迎了過去,鍾一鳴去叫門,看門的門丁見是主子,恭身相迎。
一行人進了修園,穿廊過橋間,就到了“諄諄教誨”閣,待得近了時,閣樓內的人,似又警覺,挑起了層層窗幔,燈光突地映了出來,看守修園的老太監吃驚不小,嚇得幾人連連跪地:“皇上,奴才該死,竟不知這裡面有外人。”
新皇掃了一眼,“不怪你們!都下去歇著。楊雲簡守在閣樓周圍,左肩王、左肩王妃陪朕進去。”
楊雲簡應聲,領了眾侍衛在四下守衛。
閣樓之內,附庸山人正雙手負後,昂首挺胸地看著牆上掛著的十二美人圖,這些畫,有的是早前所作,有的是近期所繪。第一組有十二幅,每幅都配有相應的花,或迎春、或桃杏,與她們的各自的綽號相映。另一組,亦有十二幅,一看就是早年所繪,幅幅栩栩如生,連頭髮絲都能清晰可見,可見每一幅,都傾盡了繪者的心思。
☆、857 皇家秘史
他聽著上樓的腳步聲,目光鎖定在第十二幅“梅花仕女圖”上,一個披著大紅髦的美人正踏雪賞梅,眉眼之間道不出的風華絕世,嫵媚清麗,讓人辯不出是人是仙。
新皇愣了一下,只看到他高挑而清瘦的背影,他就覺得有些熟悉,依昔覺得有些親近,他沒等來對方的回眸轉身,抱拳道:“拜見皇叔公!”
附庸山人低應一聲,這才回過頭來。
新皇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宇文誨與宇文諄雖非同母兄弟,眉眼之間亦有幾分相似,一樣漂亮有神的眸子,一樣的眉毛,就連五官中都有一樣的風姿,那是與生俱來的皇者驕傲。
素妍與宇文琰見了禮。
素妍扯著宇文琰道:“我去備些茶點來,前輩與皇上且坐著說話。”
附庸山人抬手止道:“且慢!”,指了指桌上的果子酒,“以酒代茶。”他走到案前,先滿倒了兩碗,抓住一碗,遞給新皇,“今日請你來,是有些事要與你說。”他大飲了兩口,不像飲酒也非吃茶,倒自有一股子豪情。
素妍低罵了句“前輩真小氣,只記著你們倆,倒忘了我們。”自尋了碗倒了兩碗,一碗遞了宇文琰,一碗自己捧著。
附庸山人道:“數月前,我替北齊的國運卜了一卦,乃是二龍奪帝之兆。”他停了一下,“二哥一心想免去後世子孫再有相互殘殺的命運,可到底不能。宇文琮接手了宇文理留下的門客一千餘人。這些人裡,有精於經商的,有善於謀劃的……偏還有些,早年是跟過我的,我曾答應過二哥,但凡朝廷、皇家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自會相助一二。這一次,我就去趟洛陽。想辦法散了一千門客……”
他的語調裡,帶著濃濃的憂色。
宇文琰著實好奇早前的事,道:“皇伯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世人都說。宇文誨和宇文諄爭奪帝位,可現下看來,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附庸山人不願提。
空氣靜默,就連新皇也很是好奇,想知道當年的那一段秘史。
附庸山人問:“弱水,你也想知道?”
素妍點頭,“是。”
附庸山人莞爾一笑,雲淡風輕的,“難得有你關心的事。”他又倒了一大碗果子酒,“你娘釀的果子酒比山上的酒更醇烈清香。”
“謝前輩讚賞!”
附庸山人一口氣喝完了一碗。舉手投足,都是一種灑脫與豪放,明明是長相秀美的男子,偏有一股子武將的豪情,若擱在旁人身上。顯得格格不入,偏在這個一個謫仙之姿的男子身上,竟越發的飄逸不俗。
他喝完一碗,新皇替他倒了一碗酒,他輕聲道:“當年,二哥與我皆是父皇最心愛的皇子,父皇寵愛二哥。說二哥的性子最像他;父皇寵我,則是因我在眾皇子裡最有才華的一個。早前,二哥與我確有些嫌隙,直至那年秋狩……”
那時候的他,是那樣的年輕,二十出頭。意氣風發,身邊亦有幾位嬌俏佳麗相伴,更難得的是他與側妃稅氏鶼鰈情深。
眾多皇子騎在馬背,青春飛揚,各領一隊人馬在圍場狩獵。皇帝以兩人一組,特意將宇文誨與宇文諄劃在一組。
然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