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廚房。
只聽大廚房裡三個丫頭、婆子正在小聲地議論著說話。
“唉!青霞郡主還真是可憐呢,要是韓郡馬尋回了程家小姐母子。只怕就要失寵了。”
陪嫁丫頭剛過大廚房院門就聽這句,立時退了回去。
兩個丫頭追問著婆子,道:“馬婆子,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韓郡馬不是去滄州種棉花了嗎?”
“唉……”馬婆子輕嘆一聲,神秘兮兮地道。“這事兒你們聽了,可不許說出去,要是讓青霞郡主知道了,怕又是一場風波。”
陪嫁丫頭聽了這兒,心頭一緊。
在丫頭們好奇地追問下。馬婆子道:“我有個同鄉,就是上回來我們府裡竄門的俏婆子,原是在一富商家裡做管事。前兒她剛從江南迴來,你們說可不巧了,居然在徐州撞見了韓郡馬,整個人痴痴呆呆的,手裡拿著個女人的畫像,見人就問‘見著程小姐了嗎?你見過這位小姐嗎?’
俏婆子起初以為瞧錯了,後來喚了韓郡馬的名諱,他竟爽朗答了一句。俏婆子誑騙韓駙馬說,自個就是徐州人氏,在這徐州地界上要是找人,最是方便著麼。有了這話,韓郡馬方悄悄告訴俏婆子,說得了訊息,一年多前他一位相識的世交故人曾在江南一帶見過他青馬竹馬的意中人程小姐。當時程小姐領著個四五歲的男孩,拿刺繡去繡房、布莊裡兜售。那故人還與程小姐說了話,瞧那孩子的模樣,一半像程小姐,一半又像韓郡馬,真真是個又漂亮、又可愛、又聰明的孩子,可招人呢。
故人因知韓郡馬與青霞郡主成親,去過威遠候府幾回,一直沒敢提這事。直至韓郡馬有回在酒樓喝醉了酒,呢喃醉語地念著程小姐的閨字,那故人一時心軟就把這事給說了。哪成想,韓郡馬卻是半醉,當時酒就醒了大半,拉著那人追問起來。
這不,韓郡馬聽說程小姐活著,還為他生了個兒子,這一月多遍尋揚州、杭州等地,使了大把的銀子,只想尋到她們母子,只是眼下還沒打聽到下落,如今錢花了不少,只得親自尋人。”
陪嫁丫頭聽說過,在青霞嫁給韓紹前,韓紹原有個青梅竹馬的程小姐,二人情投意合。韓太太不應這門親事,只得作罷,還出言訓斥程小姐,就在韓紹與青霞郡主訂親不久,程小姐就跳河自盡了。
丫頭道:“這都多少年了,他才去尋人呢。能尋著嗎?”
“韓郡馬告訴俏婆子,說一位相識的故人,在一年多前在江南見過程小姐。這人常去威遠候府,是認識程小姐的,還說了話,真真是她呢。可韓郡馬一尋去,就不見了人。人只怕還在江南,定是隱姓埋名。其實也好尋,只要去江家的布莊、繡坊打聽,定能找著人,我估摸著這程小姐得了訊息,不願見他,許是藏了起來。”
離去幾年,才想到找人,換作任何一個女子,一想到在韓家所受的委屈、苦難,也不願意露面。
“韓郡馬也夠可憐的,真心尋人,她倒不見了。”
“你們這些小丫頭哪裡懂,程小姐未婚生子,只怕吃了不少苦頭呢,指不定藏在何處,時日一久,心頭的怨氣消了,自然就願意見韓郡馬。好歹程小姐也是大家閨秀,就算不做平妻,那也是貴妾。青霞郡主雖好,這成親都多長日子,連個孩子也沒有,怕是生不出來呢……”
這邊正說話,從廚房裡出來個婆子,捧著滿滿一筲箕的小白菜,擱在地上,拉了根條凳,坐在她們身邊,接過話道:“哪是郡主不能生,老婆子我瞧著,是韓郡馬不讓她生。韓郡馬心裡怕一直就沒擱下程小姐。”
馬婆子笑罵道:“你這老東西,人家夫妻的事,你怎就知道了。”
這婆子揚了揚頭,“我就知道了!前些日子府裡辦酒宴,我曾與韓家的下人們閒聊,聽說那韓郡馬每逢雙日,清晨就喝一大碗鮮芹菜汁……”
陪嫁丫頭心頭一沉:韓郡馬不是說那是人間美味麼?
這婆子手指點來點去,“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家隔壁住著一戶王姓的村戶人家,這王大嬸生了四個孩子,三兒一女,稍不注意就又懷上了,偏日子過得緊巴,養不起再多的。聽了遊方郎中說,要是給男人常喝鮮芹菜汁,便能令婦人不孕。”
幾個人聽得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當我說笑麼?這可是真的。不僅是王大嬸照做有用,生下王家小女兒後,一連五六年也再沒懷過。後來我們村裡的婦人們就向她打聽,就說了這個偏方,好幾戶孩子多的大嫂、大嬸也給男人喝芹菜汁,甚管用著呢。不瞞你們說,我生了兩個兒子後沒再生,也給我家男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