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膳湯,竟有一股子難得的香味,誘人垂涎欲滴。
青嬤嬤又道:“允爺九歲就過了童試,十二歲過了鄉試中了舉人,這在晉陽是出了名的神童。上回恩科,染了風寒,這才沒有下場,加上江家老候爺說,他的年紀到底小了些,下回應考也是好的,畢竟身子要緊。”
若他是一早來的皇城,應該在皇城書院讀書。凌修齊道:“我怎沒聽說過此人?”
青嬤嬤道:“他沒在書院讀書,在家裡閉門苦讀,每遇不懂的地方,就去拜訪求教。倒聽老候爺說過,說他年紀不大,已是學富五車了。他原在皇城書院學過一陣子,說先生們講的課,多是他一早讀過的,就不願再去,與虞大爺倒也親熱,二人常在一處讀書做學問,近來聽說與虞盼兒的夫婿祈慄交好,兩人常在鄉下莊子裡讀書。”
凌修齊反覆唸叨著“祈慄”的名字。
凌大爺問:“怎了?”
凌修齊道:“聽說此人三月時寫了篇《富國論》,曾一度名動皇城。只知是個山野村夫,頗有些才華,見解獨到,周大學士與江大丞相都頗為讚賞,就連皇上瞧過後,也說此人乃是一個能人。”
祈慄竟是虞家大小姐的夫婿,繞來繞去,又與江家扯上些關係。
青嬤嬤笑道:“這便難怪了,聽韓媒婆說過,允爺與祈公子交好,又有虞大爺,他們三個倒是極好的。”
虞家與江家雖是姻親,但因門第懸殊,虞家只在過年過節或大宴會時才去江家,平日倒不常去。因著虞老爺與江傳達一起做生意,少不得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虞老爺與江家二房倒是熟絡親近些。
☆、882 不忍分離
凌修齊大致將各家的關係也弄了個明白,對凌大爺道:“大哥,我瞅著將婉兒許給江詩允能成。”
凌大爺一臉茫色,等著凌老爺說話。
凌修齊道:“世人都說,人以群分,祈慄是個務實之人,他雖年紀小些,卻與祈慄這些人的深交,亦是一個靠得住的實在人。”
青嬤嬤見正如自己猜的那般,忙道:“允爺與文忠候家原是同宗,族規家法也都一樣,男子三十無子方納妾,若嫡妻育有兒子,更不得納妾的。”
她這一說,凌薇立時來了興致,“哥哥,我瞧著能行。雖說現下門第差些,若是他日這孩子高中,又得江家相助,可就容易出頭了。”
凌老爺擱下碗,抹了下嘴,“妹妹,要是修婉不反對,就使人說合。”
凌薇笑道:“皇城各家眼睛可都靈著呢,既然瞧上了,就早早訂下,等江詩允高中,怕就晚了。”
一陣閒聊,竟訂下了江詩允與凌修婉的親事。
宇文琰連吃了三碗雞湯麵,倒真是飽了。
凌薇見他吃飽,這才捧了自己的碗,生怕他吃不飽似的,喝了一口湯,只覺滿口生香。
凌大爺和凌修齊倒把剩下的雞湯、喜面吃了個乾乾淨淨。
眾人又說了一陣話,方才各自散去。
*
夜空裡飄過一陣寧靜而悠揚的琴聲,一聲聲如訴如思,似吟似唱,寧人心緒,愜意歡欣。
宇文琰加快步履,近乎小跑越近琴瑟堂,琴聲越來越悅耳。
素妍坐在偏廳的小榻上,榻上擺放著琴臺,十指纖纖,蒼白如蔥。時快時慢地飛舞在琴絃上,她的雙眉平和,明眸流光,隨著飛舞的纖指流轉著。如痴如醉,這是一支最為動人的曲子。
宇文琰站在珠簾前,長身而立,靜默地看著彈琴的素妍。
許久了,幾乎是她嫁入王府,他就不曾聽她彈奏過,他喜歡看她彈琴,喜歡看她練字習畫,喜歡看眉宇飛揚,這樣的她。才是他在鬼谷宮中見到的素妍,即便偽裝的容顏,也可以驕傲,也能意氣風發得如同男兒一般。
琴音漸趨平和,在如輕呢般的細音裡停凝。
宇文琰不由得拊掌而拍。他幾乎也隨她一起沉醉。
素妍款款抬眸,勾唇一笑,帶著幾分窘意:“許久不彈生疏了。”
他挑簾而入,“無論何時,你彈的琴音總是最特別的。”
素妍正要下榻,他搶先一步近了小榻,止住她道:“在榻上歇著。”握住她的手。坐在榻前,目光停留在琴上,並不是名琴,只是一張尋常得再不能尋常的琴罷了,從她的指尖流洩出的了是能醉人的弦律,令他忘返。令他痴醉。
宇文琰道:“可用過晚膳了?”
不待素妍回話,一側服侍的白燕笑盈盈地道:“回王爺,王妃晚上吃的是孫嬤嬤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