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寵溺,“這話兒可別讓妍兒聽見,回頭該要不高興了。無論像誰,都是我們的孫子,你可別說,長得像江家人,這性子與阿琰小時候一樣呢。也是半歲時喜歡抓人頭髮,大些時就愛啃人,就連吃奶、動作與喜好都一模一樣呢。”
這麼大的孩子,能瞧出什麼性子來。
老王爺要抱孩子,凌薇遞給他,耀東直直地看著他,猛地伸手抱住他的頭,老王爺大叫一聲,凌薇趕緊把孩子抓過來,老王爺用手捂住臉,“真跟你老子一樣,就會啃人。”
出血了!
凌薇一陣驚慌,大喚一聲:“來人!來人!”
值夜的丫頭奔了進來,凌薇指著妝臺:“快把創傷藥拿來,老王爺被世子咬出血了。”
凌薇看著耀東的嘴,怎的這般厲害?“長牙了!長了兩顆小米粒般的牙呢?”
這牙長的,上一顆,下一顆,難怪這般厲害,一口下去,老王爺就掛彩了。
凌薇一臉尷尬地笑著,“他就是個小孩子……”似在解釋,又似在幫耀東說話,老王爺大聲道:“我是他爺爺,哪有爺爺跟自個孫子計較的。”
耀東這會兒抱著凌薇,在她臉上不停的叭嘰著,直弄了凌薇一臉的口水。
待他盡興了,將小嘴離開凌薇的臉頰,老王爺才發現,連個紅印都沒有,明晃晃地全是一片水光。
“這小子是故意的!我一抱他,就下狠勁地咬,你抱著就沒事。”
凌薇看著耀東,臉上全是笑容,明明睏乏得緊,這會子見到耀東竟是說不出的精神。
丫頭笑道:“輝世子最疼王妃和老敬妃了,王爺離開前,也被他給咬了,臉上還留了印兒呢。每回王妃和老敬妃抱,他就不咬人了。”
凌薇將耀東放到涼榻上,給了幾樣小孩子的玩意兒,由丫頭看著,去給老王爺抹藥膏。
耀東坐在那兒,掃了一眼,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一隻毛筆,握在手裡,開始劃拉起來。
老王爺眼睛一亮:“咦,這孩子有意思,這才多大,就會拿筆寫字。”指著耀東的小手,“你瞧瞧他拿筆的樣子。可不像模像樣的?”
凌薇不以為然,“每日都去他娘那兒呆會兒,許是他娘教的。”
老王爺臉上雖疼著,抹了藥就赤身坐在涼榻上。凌薇尋了件夏衫給他罩上。
耀東抬頭看著老王爺,老王爺奪了他手裡的筆,耀東直看著,老王爺故意將一個木雕的馬兒遞給他,耀東瞧了一眼,用手一推,木馬從涼榻上跌了下來。老王爺再將一隻木車遞過去,他並不接,用手推著,俯身爬了過來。拽住老王爺手裡的筆。
老王爺不撒手,耀東嘴裡發出使勁的“呃!呃!”聲,似要奪回他的筆來。他奪不走筆,學了老王爺的樣,抓了一隻木車給老王爺。
老王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孩子……有意思!居然用木車換他的筆!哈哈,這腦子倒也夠使!”
凌薇輕聲道:“這麼大的孩子,哪知道這些,你逗他作甚?要是惹急了他,哭鬧起來,嗓門又大,能哭大半個時辰呢。”
耀東拿了筆。開始在涼榻上劃拉著,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裡,許是見多了他娘就這樣握筆寫字。
牛奶孃與丫頭抬來了給藥浴湯,一隻大木盆裡,飄散著一股藥草味。凌薇抱了耀東,手裡任由他握著筆,這筆的筆桿都用布包裹過,只餘了五寸來長。
耀東坐在木盆裡,拿著筆在水裡玩耍。然後將筆放在盆外,在地上繼續劃拉。
老王爺似發現了最新鮮的事兒,“瞧!瞧!他會寫字,可不寫了個大字沒。”
凌薇道:“不是湊巧寫了個像大字的字。”
老王爺坐在一邊,一雙眼睛盯著耀東看,這孩子聰明啊,這可他的孫子,要是這孩子教好了,可不後繼有人。
童英在內院大門前候著,丫頭通稟:“老王爺,童侍衛來稟,送給皇上、太后的衛州土儀重新查點過了,可如何處置?”
老王爺回過神來,“裝上馬車,一會兒送到宮裡去。”
丫頭應聲。
老王爺令丫頭備了浴湯,更衣之後方才出來,只覺渾身清爽。
耀東洗了澡,精神了許多,坐在小木欄床裡,一側站著照看的丫頭,自個兒玩耍著。
老王爺蹲下身子,望著他的小臉:“耀東,叫爺爺!孫子,叫爺爺!”
耀東抬頭看著老王爺,總覺這人陌生,抓了木馬遞給老王爺。
老王爺笑道:“給爺爺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