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低聲道:“皇上頭天說了這話,怡春宮的淑妃就給大皇子取了個乳名叫大郎。”
她們都對淑妃給大皇子取乳名叫大郎表示不滿。
很顯然,楊雲屏對這個小字不滿意。但也沒拒絕,新皇來時就喚著“二郎”,可楊雲屏一直喚孩子“恆兒”。
淑妃給大皇子取“大郎”乳名,讓楊雲屏心裡覺得不痛快,又覺得皇帝隨口一取,顯得頗是隨意,這可是她拼了性命才生下的孩子。
素妍輕聲道:“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楊雲屏靈機一動,“好名字,往後恆兒小字就叫玉郎,君子如玉的玉郎。”
乳孃進了內殿,低聲道:“皇后娘娘,二皇子該餵奶了。”
楊雲屏打了個手勢,乳孃從素妍手裡接了二皇子,抱他去一邊吃奶。
楊雲屏道:“如今有玉郎陪著,日子倒也過得快。坐著月子,後宮諸事也不來煩我。”
素妍問:“皇上可來瞧過二皇子?”
還是兩天前楊雲屏見過新皇,隔著道珠簾,他沒進內殿,這是忌諱。內殿曾是產房,雖過了數日,到底有股子血腥味。楊雲屏及鳳儀宮的宮人聞不出來,但旁人總覺得不妥。
新皇坐在外殿。讓乳孃抱了二皇子給他瞧,他抱了一下,就還給乳孃,與楊雲屏說了幾句話,前後加起來還不到一刻鐘時間就離開了。
“來過的,還抱了玉郎。”
素妍笑著吃茶,“顧著說話。差點忘了正事。”從懷裡掏了個小錦盒來,“這是我給玉郎的禮物,一枚羊脂白玉的玉觀音,雖不是值錢的。好歹是我心意。”
“你給的自有一股子祥瑞,聽說你在宮門口被袁天師給攔下了,跟你硬討了一百兩銀子的賞錢?”
這事傳得還真快!
雪雁追問原由。
白芷就把素妍夜裡做夢的事兒給說了。
雪雁與翠鸝幾個越發稱奇,素妍做了個夢,連袁天師都能知道。
素妍心裡還訥悶。自己做夢,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兒一直琢磨著衛州薄地、鹽鹼地變良田的事兒,可袁天師怎的在宮門口攔她。還說要向她道喜,說是她在地上揀金銀時,莫要忘了他。
素妍好一陣莫名。
對於鬼谷宮的占卜之術,很是奇特,門中學習過占卜術的,將《易經》、《周易》等研究得極為精通,想到這點,素妍也不好奇,許是袁天師又替她卜了卦,知曉老王爺要在衛州七縣修河渠的事。
坐了一陣兒,康寧宮那邊的宮人催素妍回康寧宮用午膳。
素妍與舒秀麗告退離去。
待她們到康寧宮時,內殿裡已經擺上了滿滿一桌午膳,膳桌前還多了一個人,卻一身明黃龍袍的新皇。
他看素妍,多了一股子犀厲,似要瞧著素妍婚後與婚前的不同。
素妍看他,一如既往的淡然自如。欠身道:“臣婦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新皇語調很淡,指了指一側空置的位置,“佑寧和安西都一併坐下陪太后用膳。”
舒秀麗很是小心,甚至都不會吃東西了,握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米飯。
素妍自吃太后動過的幾樣菜式,也不如自己家裡那樣吃得飽,不是膽怯,而是一種彆扭。
太后用過膳,漱口之後,方緩緩道:“之前正和皇上說到安西做的那個夢呢?”
素妍微微一笑。
新皇則是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
素妍答了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太后接了話,“難不成你白日都想著谷上結金豆,麥穗長銀錁子?”
素妍莞爾一笑,“與這個也差不多罷。”
太后不再說話了,擺了擺手,“你先告退,幸許左肩王已到御花園接你出宮了。”
“是”她優雅行禮,退出內殿。
白芷、白菲二人被雪雁帶到偏殿用飯,見素妍離殿,也跟了出來。
她步履平靜,目光平視著前方,心裡暗想著:新皇今兒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那是一種探究,還有一份疑惑。
那個夢是真的!
為什麼他會生出那種表情。
素妍提著裙子進了一處涼亭,“且先等等,王爺說一會兒與我們一起回府。”
她的目光,停落在路畔的月季花叢上,雖是嚴冬,月季花還能開得這麼好,這麼豔,只是花朵比春天時更小,更嬌弱了。
正瞧得注目,只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