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輕聲應答“是”
太后越瞧越是喜歡,到底是助她兒子的人,有了這層恩情在裡面,又見她衣著打扮與自己頗為相似。許是真真有緣的。
江舜誠父子又得新皇重用,替新皇處理靜王黨在晉地留下的諸多麻煩,江家也算是有功重臣,雖得器重,卻為人謙恭,半點也不張狂。
太后又問了些關於江舜誠夫婦的事兒,素妍一一答了,言辭也得體,偶爾說上幾件家裡的趣事,太后聽得甚是有趣,臉色也和暖了些。
不多會兒,就有宮人把康寧宮的事傳到了鳳儀宮。
大總管稟道:“太后收了安西郡主為義女,要留她在康寧宮用午膳!”
這可是好事,往後素妍入宮,就更方便了,能向太后請安,楊雲屏尋她說話也合適。
楊雲屏尚未開口。新皇先是一怔,眨眼之間,倏然起身,將手中的翡翠嵌金碗揮手一 “嘩啦”一聲化成粉碎,玉片上還有裝飾的金制花邊。
楊雲屏捧著大肚,不明白他又是發的什麼瘋,不是說已經放下素妍,可這會兒發這麼大的脾氣。
整個鳳儀宮一片靜寂,連帶著楊雲屏在內,大氣都不敢出。
新皇氣得暴烈如雷,“太后統共才見安西幾回,好好的,怎麼就要收她為義女。這主意指定是誰出的?查,給朕好好的查,要是給朕查出是誰出的騷主意,朕剝了她的皮!”
楊雲屏心頭一沉,素妍退親,又能另嫁了,怕是他有了旁的想法。
大總管則是越發肯定,雖然之前新皇說讓素妍入宮不妥,心裡還是有盼想,只沒說出來,太后這樣一來,就斷了新皇對素妍心存的想法,許是他早就有了別的什麼想法,否則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摔了御製的翡翠嵌金碗,他在大殿上轉了一陣,復又坐下,暴怒的臉色也漸次轉為平靜,雙手叉腰坐在椅上,直勾勾地盯著膳桌不語。
他不吃,楊雲屏也不用食。
過了片刻,新皇厲喝:“查出來了沒有?是誰給太后出的主意?”
大總管以為他只是一說,原是當了真,嚇得當即安排宮人去打聽,回來後稟道:“就快打聽出來了,皇上息怒,且再坐坐。”
當年,舒太后明知他心儀素妍,硬是趁他不在就娶了兩位側妃回府。
這回舒太后又來了招釜底抽薪,素妍退親,他正想著許是能與她在一起的,只不過這需要一段時間,竟被舒太后收為義女了。
他的心很糾結,一面渴求擁有,一面又不能說出來。
此刻突然驚聞舒太后收素妍為義女,他只有滿腹的怒火亂竄,就似有人趁他不備,把他守了太久的寶貝給偷走了一般。
康寧宮裡,花氏陪太后用罷午膳,說他二兒媳正坐月子,得回府看著。
太后直笑道:“你也是個有福的。讓他們兄弟好好辦差,皇上和哀家都是念舊的人,虧不了你們。”
花氏與丈夫石開,原都是吳王府的家奴,新皇登基,石開做了江南都督,花氏也成了正二品的誥命夫人,兩個兒子亦都在十六衛裡任職,一門榮寵,沐浴皇恩。
出了康寧宮,就見大總管的乾兒子,那個喚作小鄧子的太監正在與康寧宮的內侍說話,她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
小鄧子道:“皇上聽說太后收了安西郡主為義女,正在鳳儀宮大發雷霆。唉,你說這是誰出這麼個主意,讓太后收了安西郡主為義女?”
看似聊天,卻透露出皇帝大怒。
花氏心頭一顫,這事兒要是太后自己想的便也罷了,偏是她出的,她只是想著皇帝許早就放下了,瞧這樣子,皇帝壓根沒放下安西。
慘了!
這一回擄上虎鬚了。
花氏膽顫心驚地出了宮,一想到這事,就怕大禍臨頭。
要是惹怒了新皇,他連太后都敢頂撞、怒斥,自己不過是他的乳孃,萬一追究起來,隨便尋個罪名,全家上下就……
花氏一回到家中坐立難安,急得在屋子裡打轉饒圈。
新皇坐在膳案前,不吃也不說話,只生著悶氣。
不多會兒,訊息就過來了,大總管斥了左右,小聲稟道:“康寧宮那邊說,雖最早提議的是雲芳嬤嬤,連鎮江候夫人也跟著附和,但安西郡主不信,太后就親自開了口……”
早前太后遣退左右,讓雲芳稟報,三人低聲商議的事卻打聽不出來。
新皇覺得哪裡不對勁:“太后只見過安西一回,何來收義女的事?這分明是一早就想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