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痛快了,便要拉著我一起不痛快,倒也是可能的,不過這些事,誰又說得清楚?”
楊陌垂下眼來,長長的睫毛溫順的伏在眼睛上,看著倒是溫和無害,連小嬋也不禁心神盪漾了一把,這張臉實在是極美,尤其是在她不說話的時候,簡直就跟白脂玉雕的美人一般啊。
不過現在可不是欣賞美人的時候,她趕快拍拍臉清醒過來,對著楊陌道:“好姐姐,既然你也想通了,那我就多說一句,這個定王,你還是別去招惹了,真要怪罪下來,你們誰都討不了好。”
楊陌眼神微暗,卻也只能嘆一句:“我省的。”
此時她似又想起來了什麼,忙抬頭盯著連小嬋:“那個吳姑娘,你看她如何?”
“吳姑娘?”連小嬋笑得有些僵硬,怎麼突然又提到她了,“我看她倒是有些才情,就是有些小家子氣。”
楊陌對她的答案很不滿意,抿唇搖著頭,雙眸幽遠,透出沉思:“我看這個吳姑娘,有點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連小嬋迫不及待問道,難道她發現這個吳涵煙是穿的了,不可能啊,她沒看出來有什麼破綻啊,“我說不上來,但是這個女子渾身上下都透著股邪氣,你以後還是離她遠點。”
原來是猜的啊…連小嬋有些失望,卻聽到楊陌又道:“說起來,她那首詞倒是不錯。”
必須的啊,那可是流傳千古的名篇…連小嬋不由腹誹。
“不過女子只需學好針黹女工、管家掌事便可,學這些無用的,也只會落人口舌。”楊陌一臉不屑,卻是很瞧不上這些歪門邪道。不過這時詩詞一行還被人看成是牌九馬吊這樣的遊戲,男子都不會將過多的精力放在這裡,一個女子,不好好學著理事,卻來做這些沒用的事,簡直更是可恥了。
連小嬋對楊陌這種觀點的認同感不很強烈,但像吳涵煙那樣拿著現成的東西向眾人顯擺,她也是做不出來的。穿越的時間越久,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就更深一層。這裡確實不算封閉,對女子的管束也算不得多寬,女子可以改嫁,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可以隨便上街,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世界的人,對那些太顯揚的女子,還是非常反感的。
就像一本書裡寫到的“一個女人不該吸引過度的注意,任是鐵錚錚的名字,掛在千萬人的嘴唇上,也在呼吸的水蒸氣裡生了鏽。”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縱然會博得眾人的讚歎和目光,但同時也必須承擔著別人的嫉妒和猜疑。那些歷史留名的女子們,又有哪個是快活的呢?
可是這些跟她都是沒什麼關係的,楊陌已經去洗沐了,連小嬋這才想起來,後面還晾著洗澡水呢,趕緊打散了頭髮,抱著衣服過去跟楊陌一起洗。
兩人沒洗一會,就聽到鄰邊的房子傳來的聲音:“顧公子,奴家新譜了支曲,想請公子幫著聽聽,公子可有空閒?”
連小嬋目瞪口呆,這都幾點了,還聽什麼曲兒啊?這姑娘的用意也太明顯了吧,她也不怕顧景清吃幹抹淨就走人?還是她對自己真的那麼有自信?
楊陌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煩厭之色,女人對女人的惡感來得最簡單,何況這吳涵煙還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不休。
不一會就傳來了悠悠歌聲,連小嬋掏了掏耳朵,不出意外似乎是王菲的《水調歌頭》。邊洗澡邊聽吳涵煙唱歌,連小嬋忍不住心裡誇了一句:她唱的倒還挺不錯的啊!難怪這麼有膽氣。
楊陌雖然不耐煩卻也不能衝到對面去捂住吳涵煙的嘴,叫她不要唱,她默默地將身上擦乾淨了,黑著臉換上新衣就到床上擦頭了。
連小嬋沒有她那麼強烈的反感,便仍慢悠悠擦著身子,順便回憶一下很久以前聽過的歌曲,估計以後也很難有機會再聽到了。
可這歌才聽到一半,就被人咔嚓打斷了。連小嬋側著耳朵屏息偷聽,聽到謝晉白道:“殿下,明日樞密使何大人安排了賞春會,給殿下送來了請柬。”
“何異?”顧景清反問一句,“什麼時候?”
“明日巳時。”
“那倒是趕得及。”顧景清自言自語道了一句,又對謝晉白道,“你去跟楊小姐、連小姐說一聲,明日便耽擱一會,一起去看看吧。”
“公子?”吳涵煙的聲音中有些急切。
顧景清還是一貫的和氣一團:“吳姑娘也跟著一道去吧。”
吳涵煙的聲音中這才聽出分歡喜,顧景清又道:“晉白你之前說的那個練兵之法是怎麼回事,再給我仔細講講。”
吳涵煙適時地又插了一句,裡面帶著明顯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