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祺不想她如此煞風景,倒是有些掃興,沒趣道:“哪裡是說有就有的,你叫她再緩幾天。”
“還要緩?”沈姝忍不住瞪大了眼,口氣也越發衝了起來,“不過問你要這麼點東西,你還要拖多久?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成了以後你自然也有天大的好處,你現在推諉不做,哪裡是成大事的樣子!”
顧祺本來還念著幾分情誼,見她衝撞無禮,倒覺得她不識好歹,越發嫌厭起來,相比起來,更顯得萱藍溫婉,吳涵煙柔媚。看顧祺一副憊懶樣子,沈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本來就是被嬌慣大的,就算是一時忍氣,時間久了仍是耐不住性子:“你…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我當初何必苦苦求著姑姑替你打算!”
“姑姑、姑姑、你開口閉口都是你的好姑姑,哪裡把我放在眼裡!”顧祺最討厭她拿沈嘉說事,見她一而再再而三糾纏也是惱了,氣道,“你自管去找你的好姑姑,我這屋子,你還是少來為妙!”
沈姝見他話說的決絕,心裡亦是涼透,當即冷笑不止:“怪道楊陌那丫頭寧可跟著顧紹餘出奔也不肯嫁你,現在看來,她倒是真真有先見之明。”
顧祺被她戳中痛處,亦是冷笑:“總強過你這個不取自來的倒貼貨。”
沈姝臉色一白,不料他說的如此惡毒,幾乎將唇咬出血來,她當日也是稀裡糊塗著了別人的道,心裡藏的最深,也是最忌諱的就是這件事,此時聽顧祺舊事重提,無疑將舊傷疤又掀了開來,鈍鈍的痛人。
她有些惘然地往過一掃,正好看到吳涵煙坐在小椅上,抱著個琵琶。她怒氣上來,兩下過去,一腳踹過去,將吳涵煙從椅子上踢了下來。琵琶落地,吳涵煙面色惶急,瑟縮一下,倒教沈姝怒氣更盛:“你這狐媚子,裝什麼可憐!”
吳涵煙伸手要夠那琵琶,沈姝偏不讓她如意,一腳將那琵琶踢開,叫她撲了個空:“你什麼身份,輪得到你聽,還不快滾出去!”
吳涵煙歪在地上掩著唇低低抽泣起來,星眸含淚,痴怨的看著顧祺,顧祺看著一陣心疼,美人榻也不坐了,快快地下來將她扶了起來,指責的對沈姝道:“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沈姝氣急,反而笑了起來,“我正經的主子,教訓她一個奴才有什麼不對,怎麼,殿下當真要寵妻滅妾不成?”
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顧祺又將手縮了回去,有些煩悶地道:“那你也不當下這麼重的手…”
沈姝和他也是自小認識的,但沈姝模樣出挑,也知情知趣,雖說及不上楊陌的情分,倒也是有幾分喜歡的,但當日在保定王府不知道怎麼他和沈姝就被湊到了一處,稀裡糊塗地被指了婚,他本對楊陌有意,雖是一時賭氣,但過了些日子,也就沒了脾氣。最開始沈姝也是千依百順百般動人,但日子長了,兩人難免就相看煩厭起來。
沈姝性子傲氣,又常常自恃姑母榮寵正盛,對顧祺指手畫腳,最初顧祺倒還有耐心,只道是夫妻情趣,忍耐一二,時間久了,也反感沈姝無禮,漸漸地有些疏遠。
後來吳涵煙進了門,不但會唱曲,還會說好些有意思的玩笑話,顧祺覺得新鮮,越發不待見這位正妻,成心遠著她,但久久不見,再一相見,他又難免生憐,可沈姝總要跟他較勁,兩人說不了幾句,每每又是不歡而散…
他這邊還在苦悶,沈姝已經不耐煩了,怒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心裡更是噁心,本來在閨閣只是還以為顧祺是個翩翩公子,結果嫁過來才發現,這顧祺分明就是優柔寡斷、毫無主見!看著在一旁皺著眉不知道是上前還是退後的顧祺,沈姝更是失望透頂,這種連心愛之物都不敢下定決心保護的男人,還有什麼用處!
不再看其他兩人,沈姝一甩手匆匆離去。顧祺這才動手將吳涵煙拉了起來,擔心道:“煙兒,沒事吧?”
吳涵煙淚痕未盡,將淡淡的妝化了,闌珊的抹在臉上,顧祺心疼地替她抹了:“好煙兒,你且歇歇,今兒就不唱了。”
吳涵煙一臉感激的點了點頭,想開口道謝,可剛一張嘴,話還沒出,眼淚就先下來了。
顧祺看她被沈姝折騰的可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吳涵煙抽抽噎噎埋在他懷裡,帶著些鼻音道:“太子妃如此厭惡煙兒,煙兒怎麼在府裡呆得住呢?”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顧祺一聽她說緣故,倒是輕描淡寫揮了揮手,“姝兒怎麼會跟你計較,你多想了。”
吳涵煙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讓顧祺對沈姝的印象再打個折扣,沒想到顧祺又不上鉤,心裡先急了兩分,只好加了記重藥,要從顧祺懷中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