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3 / 4)

小說:回魂 作者:愛之冰點

婦人語不成句的潰堤

梁鳳玉離婚後就得到糖尿病,病況控制得很差,這七年來惡化的很迅速,沒有家人的她就被送進社會局安排的安養中心,她無法接受打擊,所以她屢屢想以絕食的方式結束生命

「小威?」

半瞎的梁鳳玉伸出手在探索Nigel,她試著去觸控Nigel,但Nigel卻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

「小威?」

梁鳳玉仍不放棄,葉惠美牽著Nigel的手去握住梁鳳玉不停探索的雙手,這雙粗糙瘦弱的手緊握著Nigel,她用僅剩的視覺吃力的想看清她深感愧對的孩子

「小威!你長大了!阿姨都快認不出你了,二十五年了,阿姨對不起你……阿姨沒有好好照顧你,對不起!對不起?」

二十五年來梁鳳玉無法傳達的愧歉,今日她終於得到告解的機會

「我對不起姐姐,我答應她要好好照顧你……我沒有做到……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這遲來的道歉,淒涼孤苦的畫面,像奔流泛濫的洪水掩沒Nigel的思緒,他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二十五年來他最討厭的人,今日看來又有何意義

阿姨的病況和心情都不穩定,Nigel以家人的身分幫她安排了病房和指定了醫生,寬敞舒適、採光充足、通風良好的病房,讓梁鳳玉的心情慢慢平復,Nigel到附近的餐廳外帶一碗清淡的鮮魚粥,讓絕食多日的梁鳳玉墊墊肚子

這碗家人的粥,讓嚐盡孤寂的梁鳳玉喜極而泣

「小威!對不起!阿姨沒有盡到照顧好你的責任,對不起!」

這是梁鳳玉最後的告解,因為她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

「你是一個特別的孩子,特別聰明又特別固執,我知道我該多點耐心去了解你,接納你,可是……我們當時真的被債務逼得喘不過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每次都告訴自己要好好跟你溝通,可是你冰冷的眼神都讓我說不下去,你打也不哭,罵也不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知道我不該一直打你,可是……對不起!……對不起……」

錯誤的方式造就了二十五年的遺憾及二十五年的恨,它讓原本可以相依在一起的家人,分隔兩地各自飽受孤寂

面對梁鳳玉頻頻的道歉,Nigel卻無法回應,眼前的狀況原諒與不原諒還有意義嗎?他不禁又陷入複雜難解的情緒,與Nigel心意相通的葉惠美輕輕握著Nigel的手微笑的提醒

「都過去了!現在她需要你,她是你僅剩的家人了」

葉惠美的提醒,讓他的唇漾起淺笑,心裡不自主的揚起一個發自內心的聲音

「僅剩的家人?不!我還有你」

他萬般依戀的望著葉惠美,葉惠美卻朝桌上的熱粥努努嘴,Nigel會意的淺笑,端起桌上的熱粥慢慢地一口一口喂眼睛不方便的梁鳳玉吃

「姊夫是個好男人,他對人很大方、有義氣,其實當年姊夫幫我們賺取的暴利早已經夠我們夫妻花用一輩子,可是錢來的太容易,我們根本不懂珍惜,我們揮霍無度,結果……該怪的是我們自己,而我們卻不自制的都拿你出氣」

對於過往的一切Nigel忽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淡然,原諒?他說不出口,但恨已經消失殆盡,於是他再舀一口粥送到梁鳳玉的唇邊,他淡淡的笑了,看著殘弱的梁鳳玉輕輕的說

「阿姨都過去了!我們是一家人」

作家的話:

我們都忘了為什麼呼吸

為了別人的公司?

為了明星的小孩?

為了官員的醜聞?

誰會記起;為了自己的人生

☆、短暫的幸福

梁鳳玉吃完了粥,身體的狀況與心情都比較穩定,Nigel拿出戒指遞到梁鳳玉手裡

「阿姨這戒指是你請養母轉寄給我的嗎?」

梁鳳玉一看到戒指就紅了眼眶

「這戒指是姊姊留給你唯一的東西,所以我才請曹太太一定要交到你手裡」

Nigel沉下了臉,吸了口氣

「我媽!她現在在哪裡?」

梁鳳玉又忍不住的潰堤

「小威!姊姊在丟下你那晚就跳樓自殺了,她已經死了,當年你太小我們不忍心告訴你,後來所有的事都混在一起,我還來不及找機會告訴你,你就離開不願意再回來了,當我想起這個戒指時你已經在美國,聽說連曹家人都很難聯絡的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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