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始人葛柏浩的美食理念,表達自己的觀點:“炒同吵,即喧囂浮亂,雜味旁生;炸同詐,炸制食品,外表的焦脆掩蓋了內在的綿軟,只有表層的焦香,裡外不一,對味覺具有欺詐意味;煎同奸,煎的食品也缺乏本質性的表達,是用煎這種烹飪技巧改變了食物的本味,在煎烤的過程中,菜失本味而增它味;只有蒸味才是真味,蒸菜在它的制熟過程中,菜的營養得以保證,而其他有礙人體健康的油脂和焦變物質則不存在……”這裡有象外之象,味外之味。《吃出陽光燦爛》這一篇,我看得心花怒放,裡面融合了美食的誘惑、詩歌的激情、人間的友情,把它看作一篇記錄“SARS”前後社會心理的作品,也未嘗不可。
讀古清生的書,他吃美食,卻讓讀者吃驚。我驚訝於古清生有著旅行家的博聞強記,每到一處,透過美食挖掘當地的文化資源。他又有著美食家敏感的舌頭、貪婪的胃口,品味美食展現當地的風情畫卷。他還是網路上的大俠,把文章貼到網路BBS上,惹的口水與讚歎齊飛。每次在天涯網看到他的文章,總是先睹為快。
古清生的文章中有原汁原味的四方風情,有古色古香的民俗傳統,粗礪的生活質地中他呈現溫柔的詩意,對食物的描寫中滲透了人文關懷,篤實的文字中有空靈的意蘊。我覺得古清生寫美食沒有鄧雲鄉的書卷氣,但有日光和地氣;沒有汪曾祺的文人氣,但有漂泊者風塵僕僕的清甜、微苦的氣息;沒有唐魯孫的貴族氣,但有旅行者的豪氣。古清生寫美食承接了古典的雅緻,又融合了我們這個時代獨有的景觀。
讀古清生的書,有雙重的享受。一方面跟隨他紙上旅行,一方面品賞風味吃食。一邊大開眼界,一邊胃口大開。一邊看他的交遊,一邊獲得新鮮的感受。古清生的筆像攝像機一樣呈現出地域特色,先是感官的閱讀,也是胃的閱讀,最終化為吃的快感、精神的愉悅。古清生把形而下的口腹之慾和形而上的精神飲食結合得恰倒好處。
古清生在接受《精品導報》的記者採訪時說:“人人都覺得故鄉的食物最好,故鄉是一種酶,味覺之上含有鄉愁。”事實上,古清生的文章是味蕾中的文化鄉愁。隨著機械化時代的來臨,蔬菜瓜果不再是自然的顏色、自然的生長,雞鴨魚肉也改變了以往幾千年的生長秩序和生長環境,許多食品被流水線生產出來,而傳統的美食也失去了生存的土壤,純粹手工的美食也快要失傳了,天然的美味只在童年的記憶中,只屬於故鄉。在蘇丹紅、吊白塊頻頻被媒體暴光的今天,談美食是一種奢侈。看古清生寫吃喝,其實古清生,還是反抗平淡、庸常生活的一種方式,美食是古清生靈魂的出口,是對社會現實的關照,裡面貫穿著對萬物的體悟、對生命的尊重,以及對人類生存現狀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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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是慈悲的並風花雪月
無歌
如今的飲食就像男人專尋女人到客廳裡打架,三打四打,慢慢便打到沙發或者大床上去了,充滿肉慾和末世狂歡。偽美食作家和偽美食家就是教唆犯,袖手,頓腳,睥睨著眼皮,管你怒火中燒、一臉酸楚、十分苦辣、百味雜陳,卻兀自在一側咬文嚼字、尋章摘句、叫好歡呼。待得一雙男女入彀,漸入佳境,便算大功告成,拍拍屁股,告退,走人。
我這麼說,蘇大鬍子、老李漁、梁實秋肯定陰魂衝冠,沈宏非、蘇青在專欄上則可能氣得發瘋。其實,大廚才是哲學家,飲食卻不是哲學,它可以歸納為簡單的男女關係和複雜的佛學問題。一面吃,敞開肚皮八方相容,另一面,筷子和嘴皮優雅得像繡花的纖細活兒。這不矛盾。解決矛盾說到底不過一個字:吃!
古清生正是變換著花樣,在味蕾中動情動心的絕色食客。這個從湖北北漂的文人,2005年5月,一下子推出了三本談美食的書:《坐在黃河岸邊的小鎮上品飲》《美食最鄉思》《魚頭的思想》,算是衝刺“美食罈子”的三面旗幟。老古說:“食者食天下之食,以食會友,食無止境”(《魏氏燻雞》)。“美色、美形、美味、美器。所以,美食文章,最重要的是美文、美境和美情。”幾句大實在話,卻道出吃的精神核心。所謂吃,特別簡單,對味就行。所謂味,感官之味和心靈之味,如果再佐以文化之味,就類似於人“有才、情、趣”(冰心),“愛”“自由”“力”(徐志摩)三足鼎立了。但倘邊吃邊聊,聊出些“私房”話,比如袁子才品嚐後擊節讚歎並記錄在《隨園食單》裡的和尚道士的私房菜,揚州定慧庵僧的煨香蕈木耳,蕪湖敬修和尚的豆腐皮捲筒,朝天宮首道士的野雞餡芋粉糰子,就頗有些窺探旁人隱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