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這為了獲利的監察,有時比緇衣衛還厲害。”
在沈慄制定的規則中,參與分紅的是衙門,得到紅利的是職位。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盼你出點差錯。但凡教人發覺不妥,立時便要被人攆下去。為了維持這樁收益,不但要拒絕賄賂,連平時辦差都要兢兢業業。
哪怕第一筆銀子還沒到手,各衙門長官已經覺察到手下門做事精心了不少,便是連守門的差役,也都將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接人待物稍顯怠慢,立時有人出面斥責。
於枕和廖樂言也發覺往日裡稍顯冷淡的齡州官吏們忽然熱情高漲,市舶司的律令一時間竟在齡州暢通無阻了。
苦思冥想,於枕只嘆沈慄算計人心之能,果然出類拔萃。(未完待續。)
三百零二章 廟堂有餘音
番商、本國商人、各衙門都在這次集會上得到了滿意的收穫,齡州上下一團和氣,早忘掉往日齷齪,就等著發財了。
第一批與番商合作經營的海船漸漸駛離齡州時,景陽正在討論參劾市舶司的摺子。
此時資訊傳遞緩慢,齡州事情初定,朝廷接到的卻是姜寒、烏慶之前彈劾市舶司的摺子。
這幾份摺子令某些人如獲至寶。
朝中本就有不少人提議禁海。先前一場辯論,教東宮一系佔了上風,不甘心的大有人在。如今市舶司失利,正中下懷。有心人稍稍暗示,朝中議論頓時甚囂塵上。
作為提倡振興海貿事宜的發起人,沈慄首當其衝。
今日參他的著實不少,言官們情緒尤其激昂,說道緊要處,手舞足蹈口沫飛濺,一力要拉沈慄下臺。
好容易那牙尖嘴利的小子不在朝中,難以為自己辯駁,禮賢侯沈淳又賦閒已久,今日也未上朝。這好機會實在難得,參,使勁地參!要在沈家人反應過來之前把將人參下去。
李意有心護著孫婿,唯嘆戶部官員不及言官口齒鋒利。
太子立在一旁一言不發,只默默記下出班參告的那些人。
東宮門下如今也有些勢力,覷著太子臉色,紛紛出來為沈慄剖白,朝上氣氛一時激烈非常。
何宿暗暗打量,見皇帝神色陰晴不定,一時看不出端倪。向底下使了個眼色,頓時又有兩人出列,加入其中。
邵英坐在龍椅上慢慢環視眾臣。
唔,太子如今沉穩鎮定,好,到底長進了些。首輔封棋抱著笏板看傻子,這老傢伙,越發滑頭。玳國公……冷眼旁觀,看來他與禮賢侯府的關係確實有些瑕疵。至於何宿——
邵英微微冷笑。如此急於攻擊沈慄,看來何宿真的開始心虛著急,將那年輕人視為威脅了。
堂堂閣老竟連後生晚輩也容不得,淪落到這樣進退失措的地步,何家實實在在地開始落了。也罷,如此倒也不急於將他攆下去,且讓他佔著閣老的位置榮養到老,教他與老二互相糊弄去吧。
邵英微微晃神,開始思考起一直想不開的二兒子。嘖,金妃那樣聰敏透徹的女子,怎麼就給朕生下這樣一個夯才。那小子再作下去,只怕太子將來不肯容他。
底下人覷著皇帝神色,漸漸爭執不下去了。吵得再熱鬧,皇帝不聽,又有何用?
封棋使勁咳了一聲。
邵英回神,專挑何宿問:“何卿怎生看?”
何宿打點精神,回道:“陛下,沈右丞天賦聰穎,忠心也是有的。唯嘆青年即至高位,到底經驗差了些,故此到任後令齡州官民議論紛紛。又急於求成,上不敬長官,下苛待商人,乃至積累怨騫。
“依臣之見,不妨暫時將其召回景陽,著去翰林院修習兩年,曾廣閱歷,以觀後效。至於市舶司事,朝廷另派能臣前去便是。”
何宿倒未想要廢棄市舶司。當初辯論時駁斥沈慄,是為反對而反對。以何宿的見識,平心而論,也不得不承認沈慄的倡議確實很好,國民均可受益。而且牽涉的利益越大,也愈加有利於擴充套件人脈。
這樣的好提議,怎麼就不是我何家拿出來的呢?市舶司的好差事,怎麼就沒攥在我何家手裡呢?
何閣老又是記恨沈慄,又是出於眼饞,方有今日之議。
將沈慄送回翰林院熬資歷去,有了辦事不利的汙點,這後生再想爬起來可不容易了,既能解決眼中刺,又可打擊東宮。最重要的,向市舶司派去自己人,慢慢壓制於枕,將這有望成為聚寶盆的衙門掌握在何家手上。
東宮一系憤憤不已。興盛海貿,是東宮向朝廷拿出的第一份正式提議,此舉能勝不能敗,若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