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的都會被參,邢秋和才經武要倒黴。
沈慄便欲探身出去觀看。
“別,少爺。”多米勸道:“這事怕是不好管吧?要不咱們繞道……”
“打起來了沒?”沈慄問。
“還沒。”
“那就得勸。”沈慄搖頭道:“既碰上了,不勸是不成的。回頭真打起來,還要追究咱們束手旁觀之錯。”
多米無奈,提醒道:“那少爺可要小心些,緇衣衛本就兇橫,騰驤左衛也是驕兵,未必肯聽勸的。”
沈慄點頭:“我知道。”
能勸就勸,勸不得便是拖延些時間也好。緇衣衛向來訊息靈通,拖得一時,說不定邢秋便能趕來彈壓。
此時百姓們早嚇跑了,除了對峙的兩方,大街上空空蕩蕩,了無人煙。
沈慄站在馬車上,倒比多米望的遠些,果真是兩相對峙,沈慄微微皺了眉。
有緇衣衛警惕地看過來。
沈慄問:“看衣著,裡邊竟是你家指揮使在與人爭吵?”
那緇衣衛斜眼掃了掃沈慄穿戴,知是官員,倒也不緊張。皮笑容不笑道:“怕是大人看錯了,不過是緝拿罪犯而已。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這位大人還是趕快歸家去吧。”
“另一位看著官職也不低,”沈慄自顧自道:“敢與你家大人放對,不會是才將軍吧?”
那緇衣衛板著臉:“剛說大人看錯了。”
“你倒知道替上官遮掩!”沈慄冷笑道:“既知不是好事,為何不攔著?”
那緇衣衛扭頭不語,心下無奈,倒是想攔,哪裡攔得住?
見這裡馬車遲遲不動,那邊對峙的人中又跑出一個,竟是才經武身邊的易十四。沈慄嘆道:“果真是你家將軍。”
易十四苦笑:“給沈大人見禮。”
“這是真的要打?”沈慄道:“引我去見你家將軍。”
越往人群裡去,氣氛便越發緊張,到得才經武與邢秋身邊,見他二人身後的侍衛兵卒俱都刀劍出鞘。
“兩位大人好興致,”沈慄悠悠道:“且擺好了姿勢,容下官想想摺子應該怎生寫。”
見是沈慄來,邢秋與才經武倒是冷靜了些。他二人與沈慄俱是熟識,又有在三晉共事的交情。
“原還想著明日怕是要有人參二位御下不嚴,”沈慄嘆道:“小侄才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趟一趟渾水,把這些兵卒攔下——誰成想是兩位親自上陣?竟是小侄多管閒事了。”
邢秋微微赧然:“是才將軍攔阻本官。”
才經武仍怒道:“要他交出我的兒子來!”
沈慄訝然看向邢秋:“莫非才兄惹了禍事,被糾拿至緇衣衛?”
邢秋輕咳道:“無有此事。”
“那夯貨不知什麼時候混進緇衣衛!”才經武怒道:“他哪裡是做這個的材料?將人還來!”
“才兄入了緇衣衛?”沈慄微驚。
邢秋無奈點頭:“在三晉那會兒就是了。”
沈慄仔細回憶,邢秋是三晉窩案後期到過大同,也就是說,那時才茂就加入緇衣衛了?
“五天前才與我說,”才經武恨道:“隨後人就不見了。還來!活的死的都要!”
邢秋怒道:“他自有差事,恕在下不能奉告。才將軍再要渾鬧,下官只好下令拿人了。”
“儘管放馬過來!”才經武冷笑。
“才兄三日前還來找我要了三千兩銀票,說是與人出份子一時不湊手,叫我不要與將軍說。”沈慄幽幽道:“需要這麼多銀錢,才兄怕是不在景陽城中了。”
才經武不意才茂竟還撒謊朝沈慄借過錢,愣了半晌,茫然道:“我兒如今到底在哪?”
沈慄看向邢秋,邢秋搖頭不語,見才經武不再糾纏,心裡鬆了口氣,立時帶著手下便走。
才經武熱血冷卻,呆愣愣看著邢秋走掉。
沈慄見才經武一時竟顯出頹唐之態,忙將他讓至車中。易十四知不需打了,也連忙示意兵卒散去,跟上馬車,聽沈慄在車中勸才經武:“緇衣衛行事詭異,想來邢指揮確實不能告知才兄下落。”
才經武失落道:“便是憑我的蔭庇,才茂也能得個官職,為什麼要去緇衣衛賣命?”
“才兄……”沈慄遲疑道:“近來言談中,才兄確有些要上進的心思。”
不然沈慄也不會輕易便給才茂銀子。人的想法,多多少少總能從言談中顯露一些,沈慄是覺著才茂要正經做事了,才放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