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是小小聲:“這是怎麼回事?”。
“太太”。程子寅抹了抹臉上汗,過來低聲喚了一聲,“孫先生還沒回來麼?這些是孫先生在西北找到的寶貝,讓俺們運回來。他一再囑咐俺們要保密,所以才在半夜弄過來。”。
薇拉雖然有些一頭霧水,但大致聽明白了,這些是丈夫在遠方弄到的好東西,需要保密。當下開啟大門,讓人把東西搬到屋裡。大幾十個箱子,頓時把屋裡擠得滿滿當當直頂到天花板,過道狹窄到需要側身而行。第二天早上,小念祖起床一看,樓下樓下大變樣,原來寬闊的客廳只剩下一小片放桌椅的地方,高興得只拍手掌:“mammy……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念祖沒有高興多久,因為堆滿箱子,屋子裡黑乎乎的,習慣於原來地形的他就一頭撞在箱子少不得哭鬧一場。待到晚間,原來熟悉的屋子被箱子裝點成另一副模樣,嚇得他又大哭一場。自然對箱子沒有了好感,只盼daddy早日回來,好把這些討厭的東西弄走。
盼啊盼,過了小半個月,孫元起才帶著學生慢悠悠地回到學校。不是孫元起不想走快,實在是沿途官員熱情挽留,加上鏤贈的禮物太多怎麼快也快不起來。
等了學校,孫元起還不能回家。先囑咐學生回去之後注意休息,及時整理各種標本、考察筆記和實習報告。學生們一進校門,心早不知道飛哪裡去了,聽了吩咐,轟然答應然後四散而去,頃刻間消失在大學的各個角落。只看的一群保安和老師目瞪口呆。
接著叫來學校裡面的花匠、園丁,把別人饋贈的奇珍異獸、名花貴木從車上卸下來,趕緊找合適的地方餵養栽種。雖說別人在贈送時都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可這千里迢迢車馬顛簸,十有*都無精打采了,只盼這些校工能巧施妙手,挽救一。;
最後叫來圖書館的館員雖然說現在暑假,考慮到有些學生不能回家、或不願回家,圖書館、食堂、教室都還是開著的。在學校保安的幫助下,把幾千本圖書運到成蹊館的圖書室。
副校長張元濟、圖書館館長王國維三月份往淅江買書,早已回還。如今正在學校,聞訊連忙趕來。
因為學校放假,王國維時常去琉璃廠購書,因為琉璃廠在北京城南的海王村,而大學則在北京城的西北,中間挺遠,經常數日不回,一回來就帶著半車、一車的好書:偶爾留在大學,則是留在圖書館給已有圖書編目,或擬定購買書目給各家書店準備。今日巧了,恰好他在學校,張元濟便邀他去新建的大圖書館工地瞧瞧工程進度。
見了孫元起,因為大家都在搬書,王國維便乘機說了一下近期的圖書館工作:紹興徐氏的館經鑄史齋藏書透過前期翻檢,去掉一此殘缺破裂的本子,剩餘部分已經全部運來,正在編目。眼下各種最緊要的圖書,比如《十三經注疏》、《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全唐詩》、《全唐文》、《宋詩鈔》、《二十四史》、《資治通鑑》,都已經備齊。現在,主要是把一些日常需用的、具有一定學術價值的書籍備齊。
“王先生,這麼多書,10萬兩夠用麼?”孫元起問道。
“儘夠了!徐氏藏書都是些常見的本子,所以價格不是很高。經過菊生校長商議,最後以三萬五千兩價格買下。這批藏書,好處是常見的書比較齊備,不用我們再去費神編目購買。如今在去琉璃廠補充購買的,也是些常見的書。因為需要的人多,印的也多,各家書店都有,倒是不貴。我們因為手頭寬裕,買得要麼是初刻本,要麼是目前能夠得到的上等良刻,買了兩百餘種,都是大部頭,不過才花了四千五百兩。呵呵,以前買書嫌錢少,現在卻是嫌書少。”王國維邊說邊笑。
邊上的張元濟也笑著說:“要說我們讀書人啊,還真盼望著這種錢多的生活。書最貴的,要麼是宋元刊本,要麼是海內孤本之類,圖書館有一些作鎮館之寶就行了。畢竟我們建圖書館的目的是為了學生的使用,而不是收藏和獵奇。說到學生使用,我還想到一個問題,就是常用書不能只買一套。否則一個學生借了,全校學生都等著,這不行。”
王國維點點頭:“菊生先生說的是。”
“菊生先生說到圖書館建設,我覺得可以分兩步走。”孫元起有個想法,“第一步,就像張先生說的,要滿足在校師生的使用需求,這是基礎,是短期目標:第二步,我們要把圖書館建成全國的文獻中心,就好比當年的天一閣。這裡面的文獻,不僅僅要包括經典典籍,還要包括方誌、族譜、小說、戲曲、書信、碑帖拓片、動植物標本等等。在西方文化侵襲下,中華文化面臨一次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