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想要睜大眼睛,可是眼中氤氳的霧氣卻迅速擴散,以至於完全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她保持著此刻的動作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怕一眨眼淚水就會不爭氣的流下來。
“如果我說不行呢?”看著面前的兩人,阿黛拉忽然覺得一陣莫名的煩躁,就好像有一絲陰影如毒蛇般蜿蜒著爬上來她的心頭。
那種感覺……似乎是叫做……嫉妒……
怎麼會呢?阿黛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怎麼可能嫉妒這對年輕人……
葉幕到此時才露出了一絲笑意,“那就試試看到底行不行。”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在了一起,彼此之間滋生著幾不可見的殺氣。一場爭鬥眼看著不可避免地就要開始……
“我……不走。”楊瑞那沒有底氣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氣氛。
正在對峙中的兩人似乎都有些驚訝。葉幕的目光一斂,“還沒學什麼就學別人報仇,你有多少實力自己最清楚。再繼續待下去你又能做什麼?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沒什麼用,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選擇。”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那雙異色的眼眸,“小慕,我真的很謝謝你來救我。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要留在這裡。”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底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這一次,她真的會失去他了。
葉幕的視線在瞬間冰冷凝結,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是在竭力將怒意一點一點壓抑下去,“既然這樣,算我多管閒事了。”
阿黛拉在一旁倒沒說什麼,只是眼中飄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
楊瑞動了動嘴唇,乾澀的喉嚨裡終於擠出聲音,已經包含了她全部的感情,“小慕,我……對不起……”
“什麼也不用說。”葉幕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北宮瑞,你真讓我失望。”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生了鏽的鈍刀割破了她的心臟,隱隱的疼,澀澀的痛。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看自己一眼時,葉幕卻低低唸了幾句咒語,將她從禁錮之中解放出來,並在手指輕揚間把什麼東西覆在了她的身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這是我從布松師傅那裡借來的魔王護衣,無色無形,但是隻能維持兩天。記得不要沾水,否則保護能力會失效。”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葉幕可真是個討厭的傢伙,這種時候還不忘給我增加麻煩,”阿黛拉冷笑了一聲,“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雖然不知道他給了你什麼東西,但我一定有辦法破了他的魔法。”
阿黛拉離開這裡不久,楊瑞才從床上坐起了身,輕輕揉了揉自己被鐵環弄出淤青的手腕。
明明暫時脫離了險境,為什麼低落黑暗的心情還是想烏雲一樣將她整個包圍。
為什麼,越是感受他對自己的好,她的心裡就越是疼痛。
未來,很遙遠,也很沉重。
那——並不是他們能夠預測的。
第三十章 誰是誰的終結
兩天後。月圓之夜。
阿黛拉將自己泡在了大理石砌成的浴池裡,她那曲線優美的身體在月色下凸現出了冰雕般華麗的美感,清透晶瑩又隱隱散發著寒意。富有光澤的頭髮披散下來,半遮住了她那張絕色的面龐,那薄荷色的眼睛中彷彿籠了一層薄霧,帶了幾分迷離的朦朧。
她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體,某種惱人的感覺似乎纏繞在身上揮之不去。伊瑟這兩天也不知去了哪裡?他好像從來都不是那麼沒交代的人。
不知是不是泡了太久的關係,她覺得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竟然想起了一些已經很遙遠的往事。甚至……還想到了如果自己還是人類的話,今晚好像就是她的生日。
人們總是說,時光總是能夠不著痕跡的抹去一切。但是傷口或許會隨著時間漸漸癒合,留下的傷疤卻是永遠都抹不去的。就像她從某本書裡所看到的那句話——傷痕就像白天的月亮,從來不曾消失,只是因為太陽太過耀眼,人們暫時看不見罷了。
還記得她被送上了絞刑架的那一天。
因為殺死全家的手段太過殘忍,所以幾乎全城的人都出動來刑場觀看。
多少人在那裡痛罵著她是惡魔,多少人囂叫著要將她活活燒死,多少人……
是,她的確是惡魔。她嫉妒所有人都寵愛姐姐,她嫉妒父母愛姐姐更勝過她,她嫉妒連家裡的小鳥都喜歡姐姐多一些……
人心中的苦毒分為兩種,一種是驕傲,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