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被自己的親人出賣更可怕?
北宮離的神色還是那麼憐憫,“所以我說你很辛苦,當家的。為了順利返回北宮家,你連你的媽媽都捨得犧牲……”
楊瑞完全不知該說什麼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把掐死麵前的這個女人。
“為了北宮家能繼續生存下去,我只能將真相說出來了。”北宮離傷感地看著她,“小瑞,犧牲了你,就能換來吸血鬼獵人和吸血鬼之間的暫時和睦。這是值得的。真的很對不起……失去了姐姐之後,我們現在的實力已經無法和密黨對抗了。”
弗朗西斯示意北宮離站到旁邊,冷冷環視了周圍一圈,“各位,你們怎麼看?凱里斯特,剛才還是你說的,殺了王的人就要接受審判。你們就算不信我,也要信這面回憶之鏡,它是永遠不會說謊的。”
楊瑞並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她現在只希望那個人能相信他,“葉幕,我們一起經過的那些事情,那些感動,那些所有的所有,都不是虛幻的,對不對?你相信我的是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也根本沒有那個什麼計劃!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厲害!(少了半邊引號)
可是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她的心突然涼了半截,葉幕看著她的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這件事的確是有很多疑點,但是……我們密黨的回憶之鏡是不會說謊的。”他停頓了一下,“況且,剛才你的確是想殺我,是不是?”
她愣愣地看著他,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絕望感,侵入骨髓的寒意,將她的整個身體凍結。
幾位親王也都露出了難以置信卻又無法不信的複雜表情,像是想說什麼,但誰也沒有說出口。
“既然這樣的話,就暫時先將她關起來吧。”蘇特冷酷的眼神朝眾人一掃,“如果誰覺得她不必接受審判,可以提出來。”
“她處心積慮殺了我的父親,並且利用他的死來挑起魔黨和密黨的爭端,更加妄圖瓦解我們密黨,我贊成她接受審判。”弗朗西斯沉聲道,又轉向了阿茲姆,“恐怕你弟弟的死也和她有關。你還在猶豫什麼?”
阿茲姆的臉色微微一變,“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也同意她接受審判。”
“那麼你們兩位呢?凱里斯特和喬?”弗朗西斯徵求著這兩位親王的意見。
“我無所謂。”喬冷淡地垂下了眼。
“我……”凱里斯特複雜地看了一眼楊瑞,“我棄權。”
“好,除了小維,我們這裡有六票。威廉沒來,就只剩五票。現在有三票贊成,一票棄權,葉幕,你呢?”
葉幕面無表情地側過了臉,“我那一票現在還有意義嗎?”說完這句話,他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楊瑞的心早就冷了,可是在葉幕離開之後,她才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找不到了。她一直依賴的信念在瞬間崩塌。她以為自己能感動別人,也能被感動,她以為可以憑著微小的力量照亮一些角落。但原來,什麼都是假的。黑暗還是黑暗,它不會因為幾道微弱的光茫就會從地獄變成天堂。
弗朗西斯將七件信物都放心地交到了蘇特手中,低沉的聲音猶如魔魅般響起,“好,那麼三天後,就執行對北宮瑞的審判。”
城堡的地下室,幽深黑暗又密不透風。
被鐵鐐禁錮住的雙手,沉沉的幾乎舉不起來,就算用盡了全力也只能動動僵硬的手指。柔細的手腕被鐵鐐的尖銳處磨破了面板,隱隱作痛。
她的目光落在了手腕上的那串珍珠手鍊上。拂曉,拂曉,她真的還可以再看見拂曉的晨光嗎?想起那天的溫柔,那個帶著承諾的擁抱,那深情的眼神,甚至那不客氣的搶白,都能讓她忍不住失聲痛哭。
明明已經相處了那麼久,明明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明明知道她對他的感情……為什麼寧可相信一面鏡子也不肯相信她呢?為什麼寧可相信一個不熟悉的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同伴呢?
難道那些過往全都是幻覺,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原本,她以為已經看到了幸福的邊緣,可是上天卻那麼不耐煩的收走了所有的承諾。
即使用一生的愛去交換,還是如此廉價的經不住小小的考驗。
真的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而已。
就這樣結束了。
就在這時,門無聲地被推開了。
修長的身影就站在門邊,藉著微弱的光線,仍然能看到那銀色的長髮如月光般迷人。
她那顆早已冷卻的心在瞬間又感到了一絲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