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當東方的最後一點霞光徹底隱沒進入到黑暗之中的時候,蘭桂坊的燈籠也高高地懸掛起來,爆竹聲喧囂了好一會,代表著蘭桂坊可算是正式地開業了。
雲姝也便是在二樓最好的一個雅間裡頭坐著,從這裡也便是能夠清楚地看到在底下一樓的那一大塊的展示臺,這才藝展示臺幾乎可算是每個花樓之中都會有的必備產物,畢竟也是需要用一些個才藝展示讓人知道這花樓之中的姑娘也還都是德藝雙馨的,所以雲姝也便是讓人將那原本不算太大的展示臺再做大了一些,甚至這上面還用水泥打磨了一圈,粉刷了一圈之後倒也還可算是能夠見人,即便是赤腳站立上去的時候也便是覺得光滑不會覺得太過磨人。
雖說她是那樣地勸著芳娘,其實她自己這心底之中也還是有幾分擔憂,到底也不像是自己說的那樣的輕鬆,雲姝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笑,她的確是有幾分雄心壯志,但重點還是得看人買單不買單的,畢竟理想很豐滿,現實是不是一樣的豐滿還是骨感那就得看情況而定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倒也的確可算是來了人,而且這來的也算是三個人,雲姝贗本那一顆提心吊膽的心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她也可算是涼了一半,這來的三人不是旁人,而是謝淮隱、李檀越和謝淮蘊三人。
謝淮隱這一邊上了樓來,便是朝著雲姝晃著手,打著招呼。
等到他這上了雅間來,看著有幾分無精打采地同他們請安的雲姝的時候,他手上那摺扇扣在雲姝的頭上道:“我今日特地來給你捧了個場,你便是這般的無精打采的,怎麼是怕我不給錢不成?”
“要是沒得生意,我怎麼可能會高興的起來。”雲姝將那點著自己額頭的摺扇推開。
“那感情好,全然就當做是我們三包場了。”謝淮隱一臉笑意地道。
“呵呵,”雲姝看著謝淮隱道,“那麻煩你最後走的時候給包場的銀子。”
李檀越看著聽著雲姝這話而臉色大變的謝淮隱忍不住笑出聲道:“你這般不是為難了他不是,若是他什麼時候這般的大方了,那他的外號也不會是叫做哭窮王爺了。”
“渾說!”謝淮隱斥了李檀越一聲道,轉而是對著雲姝一臉痛心疾首地道,“我說姝兒你這又不是窮瘋了,你你你至於麼?”
“挺至於的,”雲姝看著謝淮隱認真地道,“我這立下志便是想著到死的時候還沒有把掙來的錢花完了,所以每一個能讓我掙錢的,我自是不會放過的。”
第一刀!
“那可巧了,淮隱大概是同你相反了,估計他這大概是到死了還沒有把錢給掙上。”李檀越指著謝淮隱道。
第二刀!
“恩?小十三什麼時候自己掙過錢了,他不是一直都在花著俸祿的麼?”謝淮蘊沉聲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看向謝淮隱,“對了,小十三,我這幾年之中的俸祿你安置在哪裡去了,尋個有空的時間將那俸祿給還了過來吧。”
第三刀!
謝淮隱那一張臉清白一片,一臉震驚地朝著這三人看著。這交友不慎,兄長陰險,即便是雲姝這小丫頭片子都不外乎都拿著他來踩上一腳。一想到那俸祿,謝淮隱真心想有一種朝著謝淮蘊撲過去抱大腿是哭訴的心了。
這……這幾年的俸祿他都給挪到國庫用了,這頭一年的時候原本還擔憂著自己九哥會突然之間回來,他也還在想著自己要是做了這件事情會不會被九哥所討厭,但這第二年也沒有見人有回來的跡象,他這十分心安理得地挪去國庫了。
這後來邊疆戰亂的時候,他便是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句——九哥,戰士們會記著你的功勞的!再後來北方雪災的時候,他更是感激無比——九哥,北方百姓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
但這原本還以為今年也不會回來的九哥突然之間回來了,這張口便是問著他這俸祿的去向,這不是要逼得他頭懸樑了麼,他從哪裡生出這五年的俸祿來還。
“果真是花完了吧?”謝淮蘊冷冷地看著謝淮隱,那眉宇之中似乎有著一種打算將他給稱斤論兩給賣了的姿態。
謝淮隱一臉的悲壯,有著壯士斷腕視死如歸的姿態,他哭喪著臉道:“九哥,要不我把自己賣給你抵債吧!”反正這銀子我是真拿不出來了,你就看著辦吧!
謝淮蘊看著謝淮隱那下一秒就向是要撲過來抱著他大哭一場的姿態,他微微蹙眉,正想要開口,卻是見原本還沒什麼動向的門口一陣騷亂,這垂眼看向那大門,那進門來的人也可算是絡繹不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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