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之中出了這等事情,朕即便是怨怪你也沒什麼用處。”元熙帝看著謝淮安道,他的嘴上雖是說的不怪,但那眼神清之中卻沒有半點的溫情,“但這也是你的失職之一。”
元熙帝也曉得自己現在再怎麼怨怪著這個兒子也不頂什麼用處,畢竟事情都已經出了,即便是怨怪著也已經於事無補了,但他若是還有一個人的擔當,那麼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他回來之後就應該去看葉家的和武家的,可這小子倒好,看看他乾的是什麼事情,回來之後什麼都不做也就算了,還在那邊推卸責任。
實在是太讓他覺得失望了,而且在外頭這般吵吵鬧鬧,全然都當他是真的半點也聽不見不成?!
“父皇,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立刻去向葉大人和武大人致歉去,兒臣……”謝淮安說著又要站起了身來,但他這膝蓋不過就是剛剛離地,又聽到元熙帝的一聲喝斥道:“跪下,朕有開口讓你起來不成?!”
謝淮安立刻乖乖地跪好,那膝蓋又發出一聲聲響,他垂著頭,雙手近乎抓著自己面前的泥土,手背上青筋冒起很明顯剛剛那一跪是讓他原本就處於在疼痛之中的膝蓋變得越發的疼痛罷了。
“你——”元熙帝看著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這個兒子,說實在話,他從來都沒怎麼看好過他,原本以為將這不怎麼重要的事情交託給他也不過是順手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且看看他是不是一個能夠擔當大任的人,只可惜,很顯然還是自己高看了他一眼,如今才會出現了這種事情。
葉家的和武家的兒子沒了,元熙帝自也是覺得可惜的,只是在狩獵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畢竟是誰也不能預見的,這也是主持者的一種疏忽,若是當初多安排一些個護衛,或許也就不會鬧出這事來了。
可最讓元熙帝覺得憤怒的也不是這個原因,而是——“聽說,在淮蘊拉著你的時候,你卻是做出了將他推向虎口的事情來?”
謝淮安渾身一顫,他向前匍匐了幾步伏在地上:“父皇,兒臣不是有心的,兒臣並非是有心的,兒臣只是,只是……”
“只是想活下去?”元熙帝輕輕一哼,但這輕輕一哼卻遠遠要重重的訓斥更加讓人心驚肉跳。
“小十三,這事是不是真的?”元熙帝看向謝淮隱。
謝淮隱無視著謝淮安看向自己想讓自己求情的眼神,他現在心情可算是十分的平靜,若是在以前的那些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他也不在意幫自家兄弟一把,但現在,在這個問題上並不是那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有自己的立場自己所堅定事情,而且謝淮安的所作所為也委實是讓他覺得噁心的厲害,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他去說謊,而且還是一個很明顯的謊言。
“是。”謝淮隱毫不遲疑地說,“那個時候柳御史的公子和我們一起,當時柳公子的跌倒了,而七哥踩了柳公子一腳之後也不小心跌倒在地,當時我攙扶了柳公子之後便想著讓九哥扶七哥一把,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除了我們當事者之外還有高麗的公主同她的婢女都看見了,若是父皇不信,可請了高麗公主來。”
元熙帝聽著謝淮隱這話,他的面色更沉,他擺了擺手,一個姑娘家遇上這種事情只怕早就已經嚇傻了,而且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哪裡還有什麼信和不信的。
元熙帝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他通身的氣壓越發的低,幾乎都壓迫的人完全喘不過氣來。
雲姝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情緒低迷的元熙帝,一直以來在雲姝的印象裡頭,元熙帝都是淺笑妍妍的,就算惱的時候也都不會說出什麼重話來,但現在看到元熙帝模樣,她覺得並非是元熙帝一直都和善,而是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元熙帝生氣憤怒的時候而已。
“朕原本以為……”元熙帝說到這一句的時候,聲音微微頓了一頓,面容之中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似的,這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是話語一轉,道:“世人都說帝王之家無甚手足之情,朕原本還不怎麼相信,但現在看來,朕還沒死呢你就已經開始兄弟相殘了?”
他的聲音不重,卻讓所有的人一下子全跪了下去,就連一貫穩妥的謝瑾嫿也在這一瞬間的時候跪了,這同有沒有犯錯並沒有多少的關聯,但這話是誅心的,而且說的已經十分的嚴重了。
元熙帝是從奪嫡的戰爭之中過來的,當初他被先帝爺早早地選為了太子,但等到先帝先去的時候,那些個兄弟依舊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進行策反,現在他還健在也還沒有立下儲君卻出了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這怎麼能夠不讓他為之憤怒甚至猜想著自己這些兒子是不是早就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