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一起回去的,此刻見瓔珞告辭,唐氏便勸阻道:“你也說了,天都黑了,索性便莫回去了,就在這裡住下,屋子早兩天祖母都已經讓丫鬟給你收拾好了。”
瓔珞卻搖頭道:“兩家的莊子都是緊挨著的,坐馬車也就兩盞茶的功夫便到,府上將我和弟弟送到莊子上來,我們倆都整日不著家總歸不大好,再來,我還有些認床,祖母疼我便把調香的本事都教了我,藏私我可不依。”
唐氏失笑,點著瓔珞道:“偏你這張嘴不饒人,祖母對你還藏私,那這一身挑香的本事可就得帶進棺材裡去了。”
瓔珞便抱了唐氏的胳膊,一徑道:“呸呸,祖母說的什麼話,淨糊弄我。說不得祖母要將本事留著教孫媳呢,再不然將是藏了私準備留給重孫女呢。”
她說著臉上滿是誇張的酸意,口氣嬌嗔中帶著幽怨,頓時便引得唐氏哈哈而笑,擰著她的臉頰直道好個刁鑽丫頭。
祁陽王和蘇景華進了屋,蘇景華便湊了上去,道:“姐姐和祖母說什麼呢,我也聽聽。”
瓔珞回頭順手拍了下蘇景華的腦袋,道:“我和祖母說體己話,你湊什麼熱鬧。”
蘇景華怪叫一聲,繞到唐氏另一邊也扯著唐氏的胳膊討好賣乖的告狀,“祖母快看看,姐姐又欺負我呢,我都這麼大了還拍我腦袋,這樣子我怎麼能長成男子漢。”
屋中丫鬟也笑著湊趣,一時氣氛極好,祁陽王坐在一旁臉上也掛上了笑意。
鬧了一陣,瓔珞才重新告辭,祁陽王免不了也挽留了兩句,見瓔珞執意離開,便也不再多言。
妙哥伺候瓔珞披上斗篷,唐氏吩咐大丫鬟桑葚陪著蘇景華一起將瓔珞送上馬車,眼瞧著馬車駛出莊子,這才轉回。
瓔珞前世總出差,自然不會認床,她堅持回去不過是惦念著秦嚴,生恐他再連夜出城過來,撲了空總是不好。
坐在馬車中,想著之前她生怕秦嚴會夜半造訪,為了避人還巴巴地躲到振威將軍府去,如今卻反了過來,怕秦嚴撲空巴巴地推辭了唐氏的好意,這麼晚了還堅持回去,瓔珞不由搖頭失笑,只感世事變幻無常。
她離開莊子,蘇景華便直接回房沐浴更衣了,唐氏和祁陽王屏退了下人坐在內室中說話。
將秦嚴到訪的事情說給唐氏,祁陽王道:“我瞧著你和那蘇五姑娘倒也投緣,不若便遂了靖王世子的心意,將來華哥兒也能多個臂膀幫襯。”
這事兒唐氏自然是一千一萬個同意的,她也知道祁陽王這麼做就等於是絕了庶子承襲爵位的路,心中那些咯噔又散了些,眉宇舒展,道:“那孩子是個知冷知熱的,誰對她好,她心裡頭且明白著呢,年紀小小,行事沉穩,華哥兒能有今日全賴他這姐姐。他們那個嫡母是個毒辣的,若沒這個姐姐在前頭頂著,宋氏只怕早便將手段動到華哥兒身上了。先前這丫頭的親事黃了,我便想著要留意下,四處走動走動,看能否給她再尋門妥當親事,門第也不用太高,只要後生好,憑那丫頭的容貌手段嫁過去定然過的好。只倒沒想到,靖王世子竟然……”
唐氏說著面色微肅,擰了眉頭,靖王府門第好,靖王世子又有那樣的名聲在,唐氏難免有些擔憂。
祁陽王見她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寬慰道:“靖王世子雖高貴,可那丫頭成了我們郡王府的大小姐,便是庶女,有靖王世子的壞名聲在,這親事也算門當戶對。靖王世子又是真心實意的,費心娶了回去,必定會多疼愛些,這事兒要我看,樣樣都是好的,只你喜歡瞎操心。”
唐氏神情舒展了些,道:“靖王世子到底是個克妻的,性子實在殘暴,那丫頭嬌嬌弱弱,這嫁過去哪裡壓得住靖王世子。”
祁陽王卻嗤之以鼻,道:“克妻這樣的事兒你也信?風水大師還說我祁陽王府風水礙著了子嗣呢,你瞧現如今咱們不是連孫兒都有了?眼瞧著將來還能抱上重孫呢。至於壓不壓的住,那丫頭是嫁人,又不是去和靖王世子拼命打仗,人說鐵漢柔情,百鍊鋼化繞指柔,又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事兒可說不準。”
唐氏想想也是,點頭道:“靖王世子這意思,也不知那丫頭知不知道,要那丫頭離了蘇家,總歸得和她說說此事。”
祁陽王擺手,“你看著辦,我瞧著那定安侯府實在是虎狼窩,那丫頭也不是傻的,會同意此事的。”
唐氏想到前不久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如今轉眼要多一對孫兒,不覺面露笑意,又盯著祁陽王道:“你可想好了,真認了那丫頭,你那庶子許就絕了登天路,你那心肝肉還不得日日泡淚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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