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靖王府給瓔珞最大的尊重和體面,唐氏對此很是滿意,瞧了一圈,連連點頭。
待指揮著護院將聘禮都鎖進庫中,唐氏才拉著瓔珞在千禧園中說話,道:“祖母瞧過了,便靖王府富貴已極,到底子嗣不少,秦嚴這一代光兄弟就有七個之多,如今靖王還算年富力強,靖王妃也還年輕著,今後說不得靖王府還要添丁,便秦嚴是世子,身份不同,可有這麼多兄弟在,這聘禮便不可能只緊著他一人,總要為其他兄弟留著些的。今兒這聘禮萬不會是靖王府給出的,多半是靖王世子動了私庫才能這樣煊煊赫赫,靖王世子對你這份心,祖母瞧著卻也是動容。”
瓔珞聞言面上微紅,卻明白唐氏的意思,道:“祖母放心,等嫁過去,我會好好待他,好好和他過日子的。”
唐氏便笑了起來,道:“難得靖王世子那麼個冷人卻有這樣一顆炙熱的心,你這孩子卻正好相反,瞧著對誰都和和善善的,正經能裝進心裡,不計回報信任愛重倚靠的,卻並非易事,當真是個外熱內冷的。記住祖母的話,這夫妻之間,臉面是最最沒用的。女人有時候要學著柔和學會脆弱。剛過者易折,善柔者不敗,這個道理用於夫妻之道,卻也是一樣的。聽祖母的,對誰都能強勢,對自己的夫君,卻全然沒必要,祖母瞧著靖王世子會是長情的,你莫要寒了他的心,嫁過去後多包容,多體諒,該退讓的時候便退讓兩步這都沒什麼的。”
唐氏的話令瓔珞眼眶微熱,視線莫名有些模糊。她知道唐氏這話並非隨口一說,她是當真的用心良苦,是拿她一輩子的經驗教訓,在對她諄諄教導。
唐氏這一輩子何嘗不是因為太過剛強,這才和祁陽王走了那些年的彎路,倒讓喬側妃蹦躂到了頭上去。
唐氏是瞧出了她的性子太要強,而秦嚴也並非什麼柔善好性之輩,這才禁不住為她擔憂,勸導於她。
瓔珞心中感激,將臉頰埋進了唐氏的懷中,吸著唐氏身上暖暖的味道,半響才鼻音重重地道:“孫女不想離開祖母,離開郡王府。”
唐氏見她撒嬌,不覺失笑,撫著瓔珞的髮髻道:“你這話祖母若當了真,將來才要招你這丫頭的恨咯。”
瓔珞便又臉紅了起來。
這廂迎親定在了三個月之後,眼見著日子一晃就能到,唐氏不敢懈怠,緊鑼密鼓的忙起了瓔珞的備嫁事宜。除了準備嫁妝,還要準備瓔珞下個月的及笄禮,一時間卻是忙的腳不沾地。
而瓔珞的婚期一定下來,按大豐的規矩,便不能再隨意回府參加各府的宴席等活動了,只一心縫製嫁衣,學習規矩,學習管家理事,保養身體。
瓔珞見唐氏為自己忙前忙後,心中過意不去,每日都要抽兩三個時辰到千禧園幫忙,協理中饋,可饒是如此,半個月後唐氏卻也累病了,先是渾身乏力,接著竟咳嗽不止,又因咳嗽使得夜裡也難以安枕,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早年身子又虧損的厲害,這一病,沒兩日竟便消瘦了下來。
067 所謂克妻
唐氏病了,瓔珞和蕭承麟都著急不已,瓔珞更是每日伺候湯藥,親力親為,太醫看過只說是天氣變化,因連日陰雨引起的小症候,用上兩日湯藥便可無礙,可兩副藥劑用過卻還是沒有半點起色,病情卻也沒有加重的跡象。
若然是年輕人,這樣拖上一些時日倒也沒什麼大礙,可對唐氏這樣的老年人來說,小症候拖著不去,卻也像鈍刀子割人,極是磨人,眼瞧著唐氏日漸消瘦,瓔珞不覺也急躁了起來。
太醫來回地請了好幾個,卻都說是年紀大了,又因連日陰雨,氣候變化便引起了身體不適,要慢慢靜養,開的也多是溫補的藥物。眼見唐氏身體愈發虛弱,祁陽王又請了京中幾位名聲大的坐館大夫,卻也說不出個二話來。
想到喬側妃出了院子後沒多久唐氏便病倒了,瓔珞自然也是懷疑的,可將唐氏平日裡吃用的東西都翻出來讓太醫查了個底朝天,卻也什麼都沒發現,如此瓔珞又覺得大抵是自己太過多心。
喬側妃真要起了什麼壞心,那也該衝著蕭承麟去才對,難道當真是唐氏前些年傷心太過,又在佛堂中過的太是清苦,傷及了身子,以至於如今虧損太重,氣候略一變換便受不住?
一時沒有查到任何東西,瓔珞便只能吩咐千禧園中的丫鬟婆子們更加小心伺候,自己也變著法地給唐氏做各種藥膳,陪侍在唐氏身邊,逗趣解悶,儘量讓唐氏心情愉悅。
而中饋之事兒,瓔珞更是不再讓唐氏碰一下,一力攬了過來。便連給自己準備及笄禮和備嫁的一應事,瓔珞也接管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