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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長老雖不清楚南納重生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卻曉得這兩本秘籍是絕對不能讓君皇同時得到的。這也是他們一直的職責。一般的君皇譬如後煙,雖然也會使蠱,但也不過一知半解。沒有任何一位君皇,是兩本全部掌握的。只有一人,便是后皇。
鳳凰谷的秘笈,他自然能看。而雪霽島的,十長老去京都送死的同時,他也出谷到了雪霽島,從當時掌管巫蠱天書的夭揚手中騙了來。
同時騙來的還有雪霽島的絳珠草。夭揚重傷。又丟失這麼重要的東西,後來被豔青保住,只是逐出雪霽島。
大長老龍一因對整個鳳凰谷的族人下藥,自然要受處罰。生不如死的處罰過後,他也從翩翩美少年的樣子變成了醜陋不堪的凶神惡煞摸樣。就在眾人的目光投在處罰大長老這件事上時,他們的君皇,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綠可自從十長老離開後,也變得渾渾噩噩,終於一個偶然的機會溜出了鳳凰谷。在整個小樓漫無目的的遊蕩。只想著爹爹死了。連腦子都不怎麼清明起來。
幾乎所有南納人都覺得后皇應該離開小樓了。盜取雪霽島兩大秘寶這種不可饒恕的罔顧祖宗規矩的大罪。必定不會留在小樓了。
雪霽島派出月落出去尋。而鳳凰谷,也派了人出去。
所以,當一年後,綠可在小樓一寂靜浩渺的深山中看見后皇時,當時驚嚇得腦子都停頓運轉了一般。
是的,她永遠也忘不了。
那時,天光斐美,霞如漫天琉璃。
遍野的綠意青翠,花影橫斜。
那人半截身子都如浸泡在鮮血中一般,身下的綠草亦染成了一片片墨血色。
白得驚心的臉上全是虛汗,他正微低著頭,用銀針縫著腹部的刀傷。旁邊撕下的染滿血的白衣上,放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嬰兒。
察覺到有人,他抬頭。
雖孱弱無比,那張臉卻是熟悉的美得似妖,旖旎若夢,卻又清透似仙。他們南納的君皇……
他抱著嬰兒站起來,身上的白衣還在滴血。他卻對那嬰兒微微一笑,“七七,我們走。”
眨眼間,便沒了影蹤。只留下綠可驚呆的站在原地。
南納重生術。
他取了天曉七的精血,用自己的身體,用他的血肉,養了一個上官七七出來……
她的每一寸骨血,都是他的。她的命也是他給的。她什麼都是他的。
這天,正好是七月初七。
從此後,他的身體毀了。逐漸的,神智也不清楚了,時好時壞。
他離開了小樓,路過上官靖的戰場。入了日月皇朝京都。適逢上官夫人臨產不久。那男嬰生產時便夭折,那女嬰也不過活了一月。他來時,女嬰剛好斷氣。他帶走了夭折的女嬰,留下了自己懷裡的嬰兒……
他還記得,她說她叫上官七七,她說,上官靖是她的爹……
他現在不能帶她在身邊,也無法帶她在身邊。但他相信,他一定能等到她長大,一定能等她回來。回到上官七七的身體裡。回到他身邊……
於是,每年的七月初七,便是他這身體最差的時候,最難熬痛楚的時候……
但,他一定不會死。一定不能死。他要等到她回來,等到她回來喜歡上他,和他在一起。
他是真的想和她成親的……真的……
綠可又流下淚來,“七姐姐,你為什麼不喜歡君皇?君皇有哪點不好?這十多年,我再也沒看見過君皇。他是不是……死了?”
“……死了也好……七姐姐,你可知道。君皇用禁術用他自己的身體懷了你,那是多麼招南納人厭棄的事,幸虧長老們不知,不然,便是君皇死了只剩下屍體,也不會被人所容的。那不是人,那是世人眼中骯髒不堪的怪物啊……!”
綠可幽幽的,“我知道,君皇沒殺我滅口,是因為七姐姐你喜歡我……七姐姐……到底是誰錯了?爹爹死了。君皇不在了。你不在了。我討厭小樓,我討厭南納,我討厭那個美如仙境卻無情無義只剩下仇恨和歧視野心的地方……”
又有些神思恍惚起來,“君皇必定不想七姐姐你知道的。我想君皇那身體,也是活不過來的。他不在了,我也可以說了。我做夢都想,若有一天遇到七姐姐,一定要對你說,就算你多不喜歡君皇,就算你多厭惡君皇,就算全天下都看不起君皇,七姐姐你都不能看不起他……他的苦,他受的痛,你不知道……”
其實,關於她的出生,在夢裡,她已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