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前塵往事,只有他心裡依然愛著自己才會自然地吻她。千辛萬苦找回魂魄恢復記憶之後,她該怎麼向凰羽解釋自己愛上了鳳兮?
凰羽也是一怔。吻下之後,他才知道他剛才吻過唐淼,自然而然不經思考的舉動意味著什麼?那些失去的記憶裡,她和他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甜蜜與痛苦兩種感覺同時湧進凰羽心裡,兩種對立情緒的出現讓他覺得和唐淼之間又不那麼簡單。
木梟強行加給他的記憶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櫻柔,一時間更加糾結,凰羽放開唐淼,喃喃說道:“你走吧。我要回去。”
“別回去,凰羽,回去木梟會取了你的元神魂魄。”唐淼飛快地拉住他的衣襟,“和我一起先離開好不好?我們偷偷找回你的魂魄好不好?那樣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凰羽回身看著她,靜靜地說道:“我回去不僅僅是想知道過去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我還是重羽宮的主人,我和你離開,勾結北地盜取沉水碧璽的罪名就會坐實。我不能牽連重羽宮上下。我放走你,必須給帝尊一個交代,給櫻柔一個說法。”
他掰開唐淼的手,目光看向她身後,“末揚來接應你了。我囑人將他藏在了城裡,你隨他去吧。”
“凰羽!”唐淼急得跺腳。
“小姐,咱們快走。”末揚一把攥住唐淼的手,幾乎沒給她再思考的時間,拉著她迅速朝城外飛去。
唐淼扭過頭,遠處木梟親自帶著大批東極巡衛趕來。凰羽一襲白衣,靜靜地佇立在半空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沒了記憶,然而他的心仍然記得要保護她。唐淼一耳朵扇在自己臉,她恨自己懷疑他,恨自己沒有給凰羽更多的信任。她惹下的桃花債讓她怎麼還?她抹了把淚說道:“末揚,我要見暮離。現在,馬上!”
遠遠地瞧見兩個黑影消失在天邊。木梟喝令人追去,他扔抱了三分希望能將唐淼攔獲。
凰羽站在木梟身前,大有他若要追,便出手阻攔的意思。
他現在的記憶中應該仇恨厭惡著唐淼,然而他偏偏卻放走了她。如果不是凰羽的魂魄還在自己身上,木梟會懷疑之前看到的凰羽,不過是他演的一出好戲。
木梟不會傻到去追唐淼,比較起靈力,他更看重延續壽元的鳳凰神木的木靈元神。如果凰羽跟唐淼一起跑了呢?想到這裡木梟就心驚肉跳。他不能把到手的獵物放跑了。凰羽肯回來,一半是阻攔自己,另一半也有違背帝尊之令難以脫責的原因。所以,該有的態度還是應該有。木梟收回巡視的目光,冷冷說道:“凰羽!你可知罪?”
凰羽淡然說道:“羽謹遵帝尊之令在殿內反思,問自己是否太過心軟行事優柔寡斷。羽想了很久,一地之尊自當強悍威嚴,才能維護本地子民的利益,但一地之尊一味嚴苛也不盡然。唐淼擅闖丹房,又沒有真的盜走沉水碧璽,帝尊對一個小凡仙動用丹鼎之刑,令她掙扎三日肉身焚燬元神消散,不覺太過殘忍?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帝尊只是需要熔鍊她身體得到鳳焰靈珠?”
木梟又驚又怒,凰羽已經開始懷疑他了。他狠狠一拂衣袖,指著凰羽斥道:“你懷疑本尊另藏私心?別忘了你將會是下任東極帝尊,櫻柔的郎君!”
凰羽越發恭敬,“羽不敢。羽只是想知道,是否自己真的擁有另一份記憶。帝尊能否明白告訴我?”
“凰羽,你私放唐淼,還敢為自己找尋藉口!你的魂魄是否丟失,難道你自己會不清楚?來人,將此叛逆拿下!”木梟矢口否認。
凰羽突然笑了起來,一改恭敬態度,眉宇間英氣畢露,咄咄逼人,“帝尊一再回避羽的問題,沒有答案勝似答案。如此看來,唐淼的話竟是真的了。一地之尊為了延續壽元,竟使出這種卑劣手段!拘走我的魂魄,改變我的記憶,可恨我還淪為你的幫兇。”
他雙手攤開,一手託著鳳紫花冠,一手拈得飛凰翠翎,昂然望著木梟,“還我魂魄來!”
木梟冷笑,籠在袖中的手已捏住裝有凰羽的魂魄的水晶瓶,一縷靈力無聲刺入。
尖銳的痛楚從靈魂深處傳來,凰羽覺得腦袋彷彿被生生撕裂。
“你的魂魄就在我手上,你以為我會傻到和你動手嗎?”
靈力逼進水晶瓶,凰羽慘叫一聲。
木梟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道:“你若想看到重羽宮上下平安,就心甘情願自承勾結北地之罪,受剝魂之刑。你若敢自毀元神,本尊只好讓重羽宮一族從東極地消失。”凰羽往下一看,翡翠城周邊結界已生,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