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逛,我只是覺得煩悶,尤其今天晚上,怎麼睡也睡不著,腦子裡亂哄哄的像纏著一團無頭絲,心裡焦躁,坐立都不安……”方若麗平靜的道:“怎麼會有這種情形呢?君大哥,以前好像從未發生過,你向來沉得住氣。”
君不悔用力揉著面頰,沙著聲道:
“真是無來由,我也思量過,該擔心的事全已擺在面前,不該擔心的事便用不著去傷腦筋,可是,偏偏安穩不下來,情緒老在動盪起伏……”方若麗道。
“練練坐功如何?試試從吐吶調息之中求安寧。”
君不悔澀澀的道:
“沒有用,小麗,這可能是冥冥中的一種預兆,一種心靈上的感應,它大概是在暗示我什麼,警示我什麼……”臉色微顯蒼白,方若麗低聲道:“你是說,不祥的徵兆?”
君不悔頷首道: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敢斷定,近日內必有兇險在我身上!”
顫抖了一下,方若麗急道:
“這怎麼可能,你住在我家裡,內外有我爹及爹的一干至親好友保護,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只要你不出去,何來兇險可言?”
君不悔煩惱的道:
“我也說不上來,但我覺得惶怵不寧,像有一片陰影壓在心頭,揮不去,斬不掉,忐忑不安!”
方若麗咬咬下唇,道:
“乾脆,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裡陪你!”
君不悔忙道:
“這怎麼行?別人會說閒話,你父母知道了更會生氣,小麗,咱們聊一陣,讓我這股鬱悶宣洩出去就沒事了,不管它什麼預兆,臨到頭再說吧!”
方若麗關注的凝視著君不悔,緩緩的道:“君大哥,我相信你的直覺不是無稽,我也聽過很多這類奇異感應的傳說,你有沒有想到會是哪一方面的情勢將對你造成不利結果?”
君不悔表情空茫:
“除了龔棄色與顧乞的問題,我想不出再有什麼事牽連上我……”方若麗道:“這兩個人的問題,目前都不是問題,會有麻煩,也是往後的事,君大哥,你再尋思一下!”
煩躁的走了幾步,君不悔頓了頓手中柺杖:“不必空費心思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想要我的命,我絕對與他豁上,這種磨人的煎熬,我受不了!”
方若麗情然一笑:
“只要你拋得開,就不須去鑽牛角尖,說不定是庸人自擾。”
君不悔坐國床沿,喃喃的道:
“但願是庸人自擾,唉,今晚上怎麼這般反常?”
把椅子拖近了些,方若麗故意擺出一副開朗神情:“來,君大哥,我們聊聊,等你困了,再好好睡他一個飽覺,明朝天光,陰霆便一掃而空,又還你亮麗明媚的一天!”
君不悔頗為感動的道:
“有花解語,有人知情,小麗,你真是一位善體人意的好姑娘。”
微微笑了,方若麗道:
“比你那管二小姐呢?”
呆了呆,君不悔紅著臉道:
“比我那管二小姐?不,二小姐還不是我的……”方若麗似笑非笑的道:“那麼,幾時才會是你的?”
君不悔避開人家的眼光,模樣有些兒尷尬:“我不知道;二小姐是‘飛雲鏢局’當家的嫡親妹子,我只是鏢局裡一個夥計,身份相差懸殊,怎敢太過逾越,妄圖高攀?”
方若麗道:
“你錯了,君大哥,以你的藝業修為,恐怕連‘飛雲鏢局’的總鏢頭都得朝後排,他們以前不明底蘊,未加重用,一旦知悉了你的真才實學,必不敢稍有怠慢;人生如戲,角兒扮演各自不同,今日的小夥計,明朝的大霸天,誰能註定看扁了誰?這個道理,相信那管二小姐也一樣清楚。”
乾咳一聲,君不悔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她總是二小姐,有時想想,自覺不大合宜!”
方若麗緊盯著君不悔,道:
“不用閃閃爍爍,君大哥,那管二小姐對你好不好?”
忙不迭的點頭,君不悔嚥著唾沫道:
“好,對我實在好……”
方若麗的聲音放低了:
“她有沒有向你表示過傾慕之意?”
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君不悔才難以為情的道:“似乎是……呃,有這麼一點意思,她問我喜不喜歡她,又叫我早點回去,說她等著我,臨走之前,行頭盤纏也都是她替我打點的……”默然片刻,方若麗的語氣竟泛著酸溜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