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起。
鐵手飛身截住。
兩人落在廟宇瓦上。
鍾碎一腳踩破碎瓦,雙拳擊出,碎瓦卷嘯急攻鐵手。
他一向以一切碎未的事物為兵器、暗器!
鐵手雙手交叉,猝然剪合,竟又把所有碎瓦抓拿在手,突然往下一撒,這時,載斷正好要掠身追擊張氏父女,忽見碎瓦臨頭,連忙狼狽閃躲。
他閃開之際,張氏父女已然消失不見。
載斷恨極鐵手,大喝一聲,竟抓斷了一座泥塑神像,一分為二,與鍾碎一前一後,夾擊鐵手。
“你身為捕役,竟在縱要犯,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你這蠢小子,有功不立,放了他們,你這一輩子都前程盡棄了!”
“我當捕快,是要藉此位份來堂堂正正地為民除害、伸張正義,而不是像你們那樣恃勢行兇,為虎作倀。我寧可放過,也不願殺錯。執法雖然如山,但山峰還是情義理。”鐵手昂然道,“真正的捕役是俠者,而不是魚肉百姓,盜寇不如!”
“去你的,憑你也想當俠者!”
“你自己要尋死,怨不得我!”
於是載斷和鍾碎一起出手。
三人就在冷月下、廟頂上鬥了起來。
張三爸急率一女回到廟前,那幹門人正因搶燒雞吃而渾沒注意到廟後的危機。
張三爸急下令撤退。
張一女還在耽心:“他不知能抵得住‘雷轟電斬’呢!”
張三爸只有長嘆:“我也不知他是否能抵受得住。不過,要對得起他的力助,我們就得要立撤,不然就枉費了他的一番苦心、一腔熱血!”
他一面領眾人西撤,一面念及當日“天機”鼎盛之時,何等輝煌,凡過一處,當地幫派爭相接待獻媚,當時有段期間還蒙受新黨王荊公重用賞識,連官衙也爭相奉承阿諛,一呼百諾,要爭見他一面而惟恐不可得,正是何等風雲,何等風光。
不料才三數年間,因不肯助紂為虐,卻落得個走投無路,狼狽道上,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搞到要偷雞,還給人罵是賊,連平民百姓都不接受他的贈禮,當他是魔頭邪道,受盡凌辱與誤會。
要不是身邊還有這些人,他真想效仿項羽,了此殘生算了。
張一女見張三爸又緊鎖灰眉,知他有心事難解,問:“爹,您在想什麼……”
張三爸浩嘆:“要是一切能從頭開始,那該多好……”
張一女見父親提到“從頭開始”,她心中反而竊喜:這正表明了爹心中尚有鬥志……
不意,這時他們正往“七蠢碑”進發,但在抵“七蠢碑”之前,得先經過“紫竹坑”。
那是一道狹窄的山徑,通往“七蠢碑”,也因為有這道天嶄棧道,只要穩守七蠢碑,敵人就難以攻進。
卻在此時,他們遭到了攻襲。
可怕的攻擊。
有人先行一步,早在“紫竹坑”埋伏。
埋伏是甚具殺傷力的一種打擊方式,它是好整以暇,設定圈套,等人中伏,猝不及防,一舉攻殺。所以埋伏常只要以少量的兵力,即可殲滅對方強大的軍力。
但現在的情勢正好相反。
埋伏的人數五十倍於“天機”一組的實力。
十一面埋伏
老實說,我行衰運已衰慣了,好運我已行不慣,所以就算是衰運我也一樣能做事、奮鬥、活下去。
巴比蟲
他們遇上了埋伏。
英雄但怕病來磨。
——好漢呢?
好漢最怕是埋伏!
他們到了“紫竹坑”一帶,亂竹雜草橫生,那竹的形狀,非但不覺清雅,而且還生著痴皮,像斑剝的蛇,發出腥味,很難看,這種怪竹多長得像木瓜樹般矮,但也有突出的數株,高大如喬木。
地上溼漉,青苔和赤苔上之間粘著溼土,從山澗溢位來的急湍打從上面滑過,但都未成溪,只是一條條、一道道,密佈如臂腿大小粗細的水溝,一不留神,就會踩入溝洞裡,拔足不易,或不小心絆倒,跌個落水狗。
走到這裡,謝子詠突然覺得心緒不寧。
他連忙拔了幾根爻草,一面走一面卜算。
陳笑向沒耐心,今晚他不幸拈閹,結果只分到只雞屁股,正是越吃越餓,這兒又溼又髒,向來好乾淨的他更是心頭火起,催促道:“還不快走,留在後頭,當心鬼抓了你。”
謝子詠一看卦像,大吃七八驚,忙跑到前